“打你这个大胆妄为小奴才!师傅这块金字招牌也让你砸掉!日后你还想师傅照顾你,给你介绍客人呢!”
“那晚真肚子痛,先走。”赔笑着。
“肚子痛?”杨教头冷笑道,“你得绞肠痧?人家永昌赖老板可是个有头有脸人物,西装铺都开两三家。看你还像个人才把你捧出去,人家还要给你缝衣裳、做裤子呢!抬举你?哪点配不上你?搭什臭架子?看你天生就是个贱胚!只配到这种地方来卖,斤块钱!”
“达达,钱钱。”原始
台风过后,暑热刮走,蚊子也刮光。空气里,湿凉湿凉,都是水分。天上月亮好像也洗过似,变白,团模糊白影,映在墨黑润湿夜空中。公园里满地残枝败叶,那排大王椰树大招风,吹得枝叶狼狈,有几棵,长叶吹折,披挂下来,露出残秃树顶。绿珊瑚全倒塌,乱糟糟枝干纠缠在处。整个公园遭历大劫般,满目疮痍。
郭老在公园大门博物馆石级上,背着双手,踱来踱去,他穿件玄黑大褂,满头白发如雪。他紧皱着双寿眉,在发愁。原来昨天傍晚,台风刚过,铁牛在公园里,终于闯下大祸。有对青年男女,躲在莲花池中亭阁里,搂搂抱抱。男是个外岛放假回来充员士兵,女是护士小姐。两个人做得过火些,偏偏却给铁牛撞见,那个愣小子疯病又发作起来,破口便骂人家狗男女,侵占咱们地盘,们这个老窝,哪里容得外人进来撒野?又指着那个护士说许多不干净话。那个充员怒,便和铁牛干上。铁牛在他小腹上戳刀,把人家杀成重伤。刑警赶来,铁牛愈加癫狂,几个刑警乱棍齐下,把他打得头破血流,滚跌在地上。
“要不是抢过去挡住,那个愣小子早就死在乱棍下!”
郭老慨然对说道:
“铁牛看见,便滚爬到脚下,把搂住腿,哭喊道:‘郭公公——快救——他们要打死——’他脸上流满血,刑警把他拉走,他却拼命死抓住衣角不放,呜呜地哭泣得像个小儿似。”
“这次——”郭老哀叹道,“他们定会把他送到火烧岛去——”
记得离家那天晚上,头次闯进公园里来,郭老把带回去,收容在他家里,他让观阅他收集那本“青春鸟集”,面把公园里沧桑史原原本本讲给听。他指着铁牛那张照片叫他枭鸟,他那时就预言道,铁牛日后必定闯下滔天大祸。他说这都是们血里头带来,们血里头就带着这股野劲儿,就好像这个岛上台风地震般。
“你们是群失去窝巢青春鸟。”他满面悲容对说道,“如同群越洋过海海燕,只有拼命往前飞,最后飞到哪里,你们自己也不知道——”
星期六夜晚,而且台风又过去,公园里青春鸟统统飞回来,如同群蝙蝠,在洞穴里避过风雨,只只趁着夜色朦胧,都飞回到自己这个老窝里来,大家聚在起,互相取暖,唧唧啾啾,彼此传递些荒诞不经是非消息。
啪声,走上莲花池台阶头上早挨下,们师傅杨教头看见,刷地下把扇子便劈头敲下来,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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