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仲强丁大夫是荣民总医院心脏科主治医生,傅老爷子心脏病直是他医治。
“那明天早就送你去,老爷子。”说道。
傅老爷子点点头,过会儿,他张开眼睛,才缓缓地将他发病原因说个大概,原来早上他去中和乡灵光育幼院,去把那个没有手臂残废儿童傅天赐带去台大医院去看病。傅天赐已经病个星期,直发烧。育幼院特约医生开药,可是并没有效,孩子病得很辛苦,傅老爷子不忍,所以想带他到台大医院去诊治。谁知台大医院电梯偏偏坏,内科诊室又在三楼。平时傅天赐走路便不平衡,容易摔跤,何况又在病中。傅老爷子半抱半拖,把傅天赐弄上三楼时,自
晚上打烊后,们个个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刚才那四五个钟头班,每分钟都是硬着头皮熬过去。师傅倒夸奖们番,说们果然还沉得住气没有惹出乱子。他把账结好,特别打赏们每人百元,却叹口气,告诫们道:
“儿子们,今晚你们都看到,咱们处境有多艰难!平日你们只顾抱怨师傅管教太严,你们瞧瞧,外头世界对咱们是很友善?要是明后晚还是像这种情形,那些外路杂人还要来咱们安乐乡捣蛋,拆场合,儿子们,这个地方咱们恐怕就待不下去!”
回到傅老爷子家,已是深更半夜,天气有点凉意,身上穿着件傅卫留下来军用夹克。傅老爷子家灯火全熄,黑漆漆片,摸着黑,上玄关。平常傅老爷子早睡,但他总把玄关盏小灯开着,让照路。昨夜夜没有回来,不禁有些悬心。进到屋内,便悄悄走到傅老爷子房间外面,隔着房门凝神屏息聆听半刻,似乎听到傅老爷子房中有微弱呻吟。
“老爷子。”低声叫道,里面仍旧是哼哼声音。打开房门,走进去,房中也没有开灯。黑暗中,傅老爷子床上传来呻吟声音愈加清楚,好像喘息很困难似。把床头五斗柜上盏台灯捻亮,傅老爷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上冒着涔涔汗珠,两道铁灰寿眉紧紧蹙在处,他喉头直发着嘎哑呻吟,异常痛苦模样。
“老爷子,怎?”蹲下身去,凑近傅老爷子问道。
“阿青——”傅老爷子吃力地唤道,“去倒杯开水来。”
赶紧到厨房里,从暖水壶里倒杯温开水,端回傅老爷子房中。
“那瓶药——”傅老爷子抬起手,指指床头边五斗柜上只塑胶药瓶,药瓶里是绿色胶囊药丸,不是傅老爷子平日服用药水。记得傅老爷子说过,这是特效药,心痛得实在厉害,救急用。药瓶上写着六小时服用粒。取出枚药丸,将傅老爷子扶坐起来,把药丸塞进他嘴里,把玻璃杯里开水,口口缓缓地喂他小半杯,然后才把他头又放回到枕上。傅老爷子头发都让汗水浸湿,而且是冷汗,掏出手帕,替他拭去额上颊上汗水。
“老爷子,要不要送你到医院去看看大夫?”问道,傅老爷子这次病似乎来得很凶,不禁有点慌起来。傅老爷子却摆摆手,他眼睛仍旧闭着,说道:
“吃药,暂时还不碍事,明天去荣总看丁大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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