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看上去就像是在花园里闲立着,抄着双手在赏花。大团清澈溪水悬浮在他面前,仿佛个凌空滚动着巨大水球,里面翻滚着麒零衣服,无数股大大小小水流仿佛群缠绕在起游鱼样以极快速度交错流动着,发出“哗啦啦”水声。麒零看得目瞪口呆时候,银尘转身言不发地走进森林里,过会儿又出来,手上拿着把看起来像是芦苇黄褐色草茎。他挥手,这把草茎就裹进那颗大水球里,“哗啦啦”跟着起卷动。
“你丢把草进去干吗?”麒零挠挠头发,不理解,
“这是千香柏,你们西南方特产。港口贩卖来自你们福泽镇香料里,就有这种植物香料,你不知道?”银尘抱起手,看着麒零衣服在水球里滚来滚去。
“不知道……你丢香料进去干吗?又不是做菜。”
“因为你太臭。”
过神来,看着不知道什时候开始,已经站在自己面前银尘。
“把衣服脱下来吧。”银尘面无表情地说,仿佛照着书上字念出来似。
“什?!”麒零难以相信自己耳朵。
“把衣服脱下来,你这样是弄不干净,你不是直问为什衣服总是这干净,像新?你脱下来,教你。”这次,银尘反倒出奇地耐心,眼神里没有露出不耐烦,甚至在早晨清亮阳光里,他面容看起来像是很愉悦。
麒零别扭地把外衣递给他,又脱下自己里面袍子,阳光照耀在他小麦色皮肤上,闪耀着十七岁男孩充满力量光芒。因为从小就在驿站里搬运酒桶、椅子,每天砍柴,所以麒零练得身漂亮肌肉。
“……你有没有人性啊你!被头怪物打得血淋淋,又在雪水泥浆里滚来滚去,能干净到哪儿去啊?”麒零从鼻孔里“哼”声,但还是没有忍住悄悄地抬起自己胳膊闻下,“邻居几个女孩子都觉得香着呢,她们说砍柴时候连汗水都是香!”
“是啊,你看,这水……都变成酱油色呢。”银尘开心地微笑着。
麒零转头看着那团转动着水球,从最开始晶莹剔透,现在几乎已经快变成团泥浆。他叹口气,哭丧着脸,垮。
太阳升得更高,光线角度变得更加垂直,亮度也比清晨时分来得剧烈,森林在饱满日照下,终于脱去那层被夜里寒露打湿冰冷外衣,变得暖烘烘起来。
真是个让人愉悦初冬
“还有裤子。”银尘微笑着看着他说。
“……”麒零咬咬牙,把腰带扯。
尽管福泽并不属于北方,但是,初冬天气里,依然带着不轻寒意,特别是在刚刚破晓不久黎明,阳光还没来得及把这座被黑暗笼罩夜幽暗森林照耀得温暖。
麒零把块银尘递给自己白色布匹围在腰上,饶有兴趣地站在溪涧边上,看着银尘洗衣服……嗯,“洗衣服”……勉强这称呼吧。
不过对比起自己之前在驿站,每天要清洗大量客人交付衣物来说,银尘简直太过轻松。他完全不需要像自己样,先挑几桶沉甸甸水倒进洗衣桶里,也不需要倒进由刺槐皂角果实榨成浆汁用来去除衣服上油污,更不需要像匹马样,用脚大力地在厚重衣服上跺来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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