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想上船,想去大麦地。她又试探着向下滑溜,不会儿,她双脚就踩在松软河滩上。转身,就已经在水边。她向前走几步,正有水漫上来,将她双脚漫,股清凉爬满她全身,她不禁吐下舌头。
小船在有节奏地晃动着。
她爬上小船。她不再急着去大麦地,她要在小船上坐会儿。多好啊!她坐在船舱横梁上,随着小船晃动,心里美滋滋。
大麦地在呼唤着她,大麦地辈子都要呼唤着她。
她要驾船去大麦地,而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小船上既没有竹篙也没有桨。她不禁抬头看眼缆绳:它结结实实地拴在老榆树上。她吐口气:幸亏缆绳还拴着,要是先解缆绳,这只小船就不知道要漂到什地方去!
她又唱起来,声音颤颤抖抖:
粽子香,
香厨房。
艾叶香,
香满堂。
于河岸。
有船从河面上行过,船上人见到这番情景,有点儿担忧。但只是远远地望着,边在心里担忧着,边任由船随风漂去。
她慢慢滑溜到堤坡中间地方,这时,她已浑身是汗。流水哗哗,就在脚下。她害怕,双小手死死揪住堤坡上草。
只帆船行过来,掌舵人看到个孩子像只壁虎般贴在堤坡上,不禁大声地喊道:“谁家孩子?”又想,别惊动她,就不敢喊第二声,心悬悬地看着,直到看不见这个孩子,心还是悬悬。
大河那边,条水牛在哞哞地叫,像城里工厂拉响汽笛。
今天去不大麦地。望望对岸,再望望这只没有竹篙与桨空船,她心里阵惋惜。她只能坐在船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大麦地上空炊烟,听着从村巷里传来孩子们吵闹声。
却不知是什时候,葵花觉得船似乎在漂动。她惊,抬头看,那缆绳不知什时候从老榆树上散开,小船已漂离岸边好
桃枝插*在大门上,
出门望麦儿黄。
这儿端,
那儿端……
声音很小,都被潮湿泥土吸走。
就在此时,葵花脚下浮土松动,她急速向下滑动着。她用手不停地抓着草,但那些草都是长在浮土里,被她连根拔起来。她闭起双眼,心里充满恐惧。
但她很快觉得自己身体在堤坡上停住——她脚踩到棵长在堤坡上矮树。她趴在堤坡上半天不敢动弹。脚下水流声,明显地变大。她仰头看看岸,岸已高高在上。她不知道是爬上去还是继续滑下去。她只想看到这时岸上出现个人,最好是爸爸。她将脸伏在草丛中,动也不动。她在心里想着爸爸。
太升高,她觉得后背上暖烘烘。
轻风沿着堤坡斜面刮过来,在她耳边响着,像轻轻流水声。
她开始唱歌。这首歌不是她从城里带来,而是她向大河那边女孩们学得。那天,她坐在岸上,就听见对面芦苇丛里有女孩儿在唱歌。她觉得那歌很好听。她想看到她们,但却看不到——她们被芦苇挡着。偶尔,她会看到她们身影在芦苇之间空隙间闪动下。闪而过,红色*,或是绿色*衣服。她们好像在剥芦苇叶。不会儿,她就将这首歌记住。她在这边,她们在那边。她与她们起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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