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青铜总牵着他牛出现在大河边。
而葵花爸爸总是说:“去大河边玩吧。”
青铜与葵花都有个伴,虽然各自伴都在对岸。
葵花坐在老下,将下巴放在屈起双膝之间,静静地望着对岸。
青铜看上去,与往常放牛也没有什太大区别,照样地割他草,照样地指点牛该吃哪里草不该吃哪里草。但,他会不时地抬下头,看看对岸。
亲近就是牛。每当牛被爸爸牵回家,他就会从爸爸手中接过牛绳,然后牵着它,到青草长得最丰美地方去。牛很顺从地跟着青铜,愿意将它牵引到任何个地方。大麦地人除经常看到奶奶拉着青铜手到处走动外,就是经常看到青铜牵着牛去吃草。这是大麦地道。这道,会使大麦地人驻足观望,然后在心中泛起股淡淡酸楚与伤感。
牛吃草,青铜就看它吃草。牛有根长长舌头,那舌头很灵巧,不住地将青草卷进嘴中。吃草时候,它会不住地、很有节奏地甩动尾巴。最初,青铜只是让牛自己吃草,等它长大些之后,他就开始割草喂牛。他割草,都是特别嫩草。牛是大麦地最健壮,也是最漂亮牛。大麦地人说这是青铜喂得好,或者说这是哑巴喂得好。但大麦地人从不在青铜面前叫他哑巴,他们当面都叫他青铜。他们叫他青铜,他就朝他们笑,那种无心机笑,憨厚笑,很单纯很善良笑,使大麦地人眼睛与心都有点儿发酸。
放牛青铜,有时会听到从学校传来朗朗读书声。那时,他就会屏住呼吸谛听。那读书声此起彼伏,在田野上飘荡着。他会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听声音。他会痴痴地朝学校方向望着。
那时,牛就会停止吃草,软乎乎舌头,轻柔地舔着青铜手。
有时,青铜会突然抱住牛头哭起来,将眼泪抹在它鬃毛里。
这是个无声世界。
清纯目光越过大河,那便是声音。
天天地过去,青铜觉得自己应该为对岸葵花多做些事情。他应当为葵花唱支歌——大麦地孩子们唱歌,但他却无法唱歌。他应当问葵花:“你想去芦荡捡野鸭蛋吗?”但他却无法向她表达。后来,他将他这边,变成个大舞台。他要在这个大舞台上好好地表演。
观众只有个。这个观众似乎永远是那个姿势:将下巴放在屈起双膝之间。
青铜骑到牛背上,然后收紧缰绳,用脚后
牛最愿意做件事就是将头微微低下,邀请青铜抓住它犄角,踏着它脑袋,爬到它背上。它要让青铜高高在上,很威风地走过田野,走过无数双大麦地孩子眼睛……
那时,青铜很得意。他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副旁若无人样子。那时,他眼睛里只有天空,只有起伏如波浪芦苇,还有远处高大风车。然而,当所有目光都不在时,青铜挺直腰杆就会变软,直到无力地将身体倾伏在牛背上,任它将他随便驮到什地方。
青铜很孤独。只鸟独自拥有天空孤独,条鱼独自拥有大河孤独,匹马独自拥有草原孤独。
却在这时,个女孩出现。
葵花出现,使青铜知道这点:原来,他并不是世界上最孤独孩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