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铜和爸爸驾船离海后,葵花就天天地盼望着他们回家日子。
每天早晨,她起来做第件事就是用粉笔在柱子上画上道。爸爸走时说过,他们个月以后回来。她要天天地计算着。
放学后,她并不立即回家,而是站到桥上去,朝大河那边眺望。她多希望,爸爸和哥
哥驾着草船,忽然出现在霞光里!
总是奶奶过来劝她:“回去吧,还没到日子呢。”
青铜父子,疲倦深重,不会儿,就入梦。
五更天,爸爸出窝棚解小便,揉着眼睛朝远处看,不禁大惊失色*:有三堆大火,山般高,正在燃烧!疑是梦境,再仔细看,果然是三堆大火。他连忙跑进窝棚,叫醒青铜:“起来起来!外面着大火!”
青铜被爸爸拉出窝棚外,三座“火山”,已是烈焰冲天。
青铜似乎听见青狗父子嚎叫。
那三堆火山,确实是青狗家三垛茅草在燃烧。
年前,丢下还不满岁青狗,跟个唱戏男人走。原因是在他爸爸娶她时曾答应过她盖三间茅草屋,而这茅草屋却直未能盖成。爸爸告诉他,妈妈长得很漂亮。妈妈要走时,爸爸抱着他,跪在地上求她,并发誓三年后定盖成茅草屋。但妈妈笑笑,还是跟那个唱戏走。
青狗并不恨他妈妈。
在坐着装满茅草大船回大麦地路上,青铜心里直为青狗难过。
青狗出现,使青铜觉得,他原来有个多温暖家啊!他会在收草捆草时,情不自禁地看眼爸爸。他觉得爸爸是那宽厚与温暖。感觉到这点后,他就更加卖劲地干活。
他们终于有第三座草垛。
最近几天夜里,葵花几
其实在此之前,有处小点火苗,已经熄灭,那就是青狗父子俩睡觉窝棚。
火光是从窝棚里着起。青狗爸爸这天晚上喝酒,睡着,未熄灭烟蒂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草里。好在青狗被火烘醒,急忙将爸爸唤醒,父子俩才得以从火中逃脱。
眨眼,草棚便在火中消失。随即,火像无数条蛇般,吱吱吱地叫着,朝那三垛草游去……
青铜和爸爸赶过去时,那三座“火山”,已基本熄灭,朦胧曙色*中,青狗父子俩正朝海边走去……
那天傍晚,青铜家草船扯起风帆,开始航行,他站在船头望岸上,见到在海风中站立着青狗。那刻,他忽然明白,原来他是这个世界上个最幸福孩子,个运气很好孩子。他朝青狗摇手时,早已泪眼朦胧。他在心里遍又遍为青狗祝福,为青狗爸爸祝福。他想对青狗说:“切都会好起来!”
这天,当夕余辉从大海上又反射到天空时,爸爸拎着刈草大刀长柄,抹把额头上汗珠,仰天长叹声,然后对青铜说:“儿子,们草够啦!”
青铜看着那三座被夕余辉笼罩着草垛,真想跪在地上朝它们磕几个响头。
“明天,你去向那个孩子告个别,们就回家。”爸爸在心里似乎很感激那个叫“青狗”孩子。
青铜点点头。
这是海滩上最后个夜晚。明月当空,风平浪静。秋意更重些,处处虫鸣,因为这已是它们尾声,所以不免有点儿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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