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应该立即冲出去，将网抛向空中。十拿九稳，会逮住几只野鸭。然而，青铜竟犹豫着。等再坚定起来时，那些野鸭已三三两两地钻出
水面。他懊悔不已。只好等待下
个机会。
等又个机会到来，已是两个钟头以后。
这回，只有只野鸭还浮在水上，其余
都不见。
青铜没有丝毫手软，猛地冲出去，身子
飞鸟，翅短，体重，飞起来，没有点舒展与优雅。它们落在水中时，简直像从天空抛下十几块砖头，扑通扑通，将水溅起团团水花。
它们只是转动着脑袋，警惕地打量四周，见无动静，才放心地在水上游动起来。它们或拍着翅膀，嘎嘎叫上几声，或用扁嘴撩水拭擦着羽毛，或用扁嘴吧唧吧唧地喝着水。
那只公鸭又大又肥。它脑袋是紫黑色*，闪着软缎般光泽。那些母鸭，就在离它不远地方，做着各自愿意做事。其中只身体娇小母鸭，好像是公鸭最喜欢，见它游远，公鸭就会游过去。后来，它们就用嘴互相梳理羽毛，还用嘴不停地在水面上点击着，好像在诉说什
。过会儿，公鸭拍着翅膀，上母鸭背上。母鸭哪里禁得住公鸭重压，身体顿时沉下去大半，只露出脑袋来。说来也奇怪，那母鸭竟不反抗，自愿地让公鸭压得半沉半浮。这让青铜很担心。过阵，公鸭从母鸭背上滑落下来。两只鸭好像都很高兴，不住地拍着翅膀。拍着拍着，那只公鸭居然起飞。这使青铜阵紧张——他怕公鸭将野鸭们都带走。可是，水中其他野鸭却无动于衷地浮游于水面，该干什还干什。公鸭在天空快乐地飞翔几圈之后，又落回水泊。它不住地将清水撩到脖子上。那羽毛滴水不进，水珠亮闪闪地滚动着。
青铜抓着渔网，等待着时机。他能抓住野鸭惟可能就是等它们潜入水中嬉耍或是潜入水中寻觅鱼虾、螺蛳时，突然将网子抛撒出去，野鸭总要浮出水面，也许就有两只恰好被网子罩住，脑袋卡在网眼里。
可是，这些野鸭只是漂浮在水上，没有点儿潜水意思。
青铜双腿已经有点儿麻木，头阵阵发晕，两眼阵阵发黑。他实在坚持不住，就慢慢地躺下来。他歇歇，等身上有点儿力气之后，又爬起来去盯着那些野鸭。
野鸭似乎也歇足劲，有点儿不安分。它们在水面上游动起来，并且游动速度显然加快。不会儿，有两只年轻野鸭嬉闹起来。其中只先挑衅，被另只追赶着，眼看就要被追住时，脑袋往水中扎，屁股朝天，金黄双脚连连蹬动之后，便扎进水中去。追只，见被追只忽儿不见，身子转圈，也头扎进水中。
这种嬉耍，很快扩大到全体，只见，这几只扎下去，那几只又从水里冒出来，时水面上热闹非凡。
青铜心提起来，抓网手满是汗，两腿直打哆嗦。他叫自己不要再打哆嗦，但腿哪里肯听他，还是个劲地哆嗦。腿哆嗦，身子跟着哆嗦。身子哆嗦，芦苇跟着哆嗦，发出沙沙声。青铜闭起双眼，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经过阵努力，才渐渐止住双腿哆嗦。
水面上，突然片寂静：所有野鸭，都潜到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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