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和葵花看到奶奶这副模样,心里就有说不出难过。
爸爸、妈妈整天在外面奔波着,去亲戚家,去邻居家,去村里、乡里,借钱或是申请医疗补助。
奶奶还是那句话:“哪里有什病,只是老,你们就别跑。”
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青铜每天去镇上卖芦花鞋。
葵花想:就个人没有点儿用处。她很惭愧。她整天想着也要为奶奶住院挣点儿钱。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小,该为家里分担点儿忧愁。可是,又去哪儿挣钱呢?
不知走多长时间,他们三人才走到小学校。
校长、老师见,连忙都迎出来。
奶奶抓住校长手,说:“让孙女再考次。”
她告诉校长、老师,葵花是因为她生病、不想再读书而有意考坏。
所有在场老师听罢,都感到十分震撼。
葵花低着头,低声哭着。
妈妈过来,将葵花从地上拉起来:“你个死丫头,怎这傻呀?”她把葵花拉到怀里,两行热泪,滚落在葵花发丛里。
她在妈妈怀里呜咽着:“要给奶奶看病,要给奶奶看病……”
奶奶在床上呼唤着:“葵花,葵花……”
妈妈扶着她,走进里屋……
她突然想起在翠环家学习时,曾听几个大人在旁说到件事:
年前,这带有不少人去油麻地镇,然后合租条船去江南捡银杏,能卖不少钱。往年,大麦地就有人去过。江南地方,喜长银杏,银杏树成片成片。那地方上人,自己也收获银杏,但因银杏太多,人手又太少,就有不少银杏未被采摘,被留在树上,光从树上落在地上,拾起来也就很可观。大麦地带,却很少有人家长银杏,但这带人却又很喜欢吃银杏,拿银杏当补品。这里孩子,还喜爱将银杏染成五颜六色*,装在口袋里,或装在盒子里,或是当个装饰,或是用它来打赌。这样,每年年末,就有些人去江南捡银杏。那边人不计较,反正放在树上,烂也烂掉。有时,也会跟捡银杏做个交易:树上,树下,尽管采,尽管拾,但捡上个百斤得给主人家十斤二十斤。双方都有利可图,谈起来很顺利。说是交易,还不如说是个情谊。去
“让孙女再考次。”奶奶望着校长,要在雪地上跪下来。
校长见,边连声叫着“奶奶”,边连忙将她扶住:“答应您,答应您,让她重考回,让她重考回。”
这是奶奶最后次出现在大麦地。
爸爸、妈妈直背着奶奶,艰难地为奶奶住院筹款。
奶奶越来越不行。这几天,她几乎不能再吃东西。倒也没有什痛苦,只是天比天地瘦下去。渐渐地,她连抬眼皮力气都没有,整天昏睡着。她呼吸,比个婴儿呼吸还要细弱。她躺在床上,很少动弹。
这天,外面飘着小雪,奶奶在青铜和葵花搀扶下,居然起床。不仅起床,而且还走出门外。
当奶奶在青铜和葵花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在通向小学校路上时,大麦地有许多人站到道旁。
细雪如无数细小白色*蚊虫,在天空下飞翔着。
奶奶已多日不见光,脸色*十分苍白。因为身体瘦小,棉裤棉袄都显得特别肥大,空
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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