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黑眼罩老人知道,他便携式收音机因为结构易碎性和人所共知使用时间不会长,而被排除在用于交换食物物品清单之外,因为它能收音取决于两点,是里边是否有电池,二是电池能用多久。从小匣子里发出嘶哑声音来看,显然不能有过多指望。于是戴黑眼罩老人决定不再大家起听,他这样做还有个原因,就是左侧第三个宿舍盲人们可能到这里来,提出不同看法,倒不是因为小收音机脆弱物质价值,这点前面已经说过,而是因为它眼前实用价值,无疑其实用价值极高,更不用说在至少有把手枪地方也应该有电池这样合情合理可能性。因此,戴黑眼罩老人说,以后改为他在毯子下面听新闻,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如果听到什有趣消息,他会立刻告诉大家。戴墨镜姑娘还请求说让她偶尔听点儿音乐,只是为不丧失记忆力,她据理力争,但老人坚决不肯让步,说重要是要知道外边正在发生事情,谁想听音乐就在自己脑袋里听吧,记忆总得为们做点好事。戴黑眼罩老人说得对,收音机里音乐已经刺耳,只能给人留下刺耳记忆,于是他把音量尽可能放到最小,等着新闻出现。每当新闻出现时他就把音量调得稍大点儿,侧耳细听,唯恐漏掉个音节。然后,他把听到新闻综合起来,用自己话告诉离得最近人。这样,新闻从张床传到另张床,从个收听者传到下个收听者,在宿舍里转圈,早已传得走样,每个播送者乐观或悲观程度降低或者夸大新闻重要性。终于,到声音停下来,戴黑眼罩老人觉得无话可说时刻。这倒不是由于收音机出故障或者电池已经用完,他生活和别人生活经验清楚地表明,没有人能控制住时间,这台小小机器似乎很快就要走到尽头,总得有人在那之前先沉默下来。在盲人匪徒们铁蹄下生活第天里,戴黑眼罩老人直在听新闻,传新闻,只是自作主张对官方乐观主义预言中明显失实之处打折扣。现在,夜已经深,他脑袋终于钻出毯子,侧耳倾听由于供电不足显得沙哑播音员声音,突然,他听见播音员大喊声,失明,接着是什东西使劲碰在麦克风上响声,随后阵仓促嘈杂声和呼喊声,最后忽然沉寂下来。小收音机能收到唯家电台也沉默。在很长时间里,戴黑眼罩老人还直把耳朵贴在已失去生气小匣子上,指望声音重新出现,继续报告新闻。然而,不难预料,他知道声音不会再回来。白色眼疾不仅仅让播音员失明,它还像根导火索,在广播电台快速蔓延,所有人无不失明。这时候,老人让小收音机掉到地上。如果盲人匪徒们来搜寻没上交首饰,定会觉得这证实他们当初话说得对,他们为什不主动把便携式收音机纳入贵重物品清单之内呢。戴黑眼罩老人把毯子拉到头上,尽情地痛哭场。
在屋顶几盏灯发出肮脏而又微弱黄光下面,整个宿舍逐渐沉沉入睡,日三餐,使个个躯体得到恢复,在此之前这种事着实鲜见。照此下去,们会再次得出结论,即便在最坏不幸之中,也能找到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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