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代表本宿舍去拿食物,而谁也不曾想到,刚刚有人为这些食物付账。本可以由其他男人去,比如单身汉们,他们与此事无涉,无须保护夫妻体面,但却偏偏选中这两个人,可以肯定,现在他们不会愿意不顾-羞-耻地伸出手向强——*-他们妻子歹徒们乞食。第个失明者说话,每个字都透着坚定不移决心,谁愿意去谁去,反正不去;去,医生说;和你起去,戴黑眼罩老人说;食物不会多,但也够重;运自己吃面包,还有力气;最重往往是别人面包;没有权利抱怨,承受别人面包重量就算为食物付费吧。让们来想象下,不是想象这番对话,对话到此为止,而是想象对话人们,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好像能看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并非不可能,只要他们每个人在记忆中竭力搜索,白光闪闪世界里就能冒出说这些话那张嘴,以此为中心渐渐辐射,两个人脸庞会渐渐显现,其中个是位老汉,另个年岁小些,既然能这样看到对方,就不应当称其为盲人。他们走,就像第个失明者满怀义愤振振有词说那样,去取蒙受-羞-辱酬劳。医生妻子对其他女-人说,你们留在这里,马上回来。她知道她想去干什,但不知道能不能办到。她想找个桶,或者能代替桶其他东西,装满水,即便是浑水臭水,把失眠女-人洗干净,洗净她身上自己血迹和别人污迹,把她干干净净地交还给大地,在们生活这个精神病院里,既然灵魂纯洁已无暇顾及,也许肉-体干净还有点意义。
些盲人躺在食堂长桌上。个污水池上面水龙头没有关好,流下股细线样水流。医生妻子环顾四周,看有没有桶或者其他容器,但什也没有找到。个盲人好像发现有人,感到奇怪,问声,谁在那里。她没有回答,知道不会受到善待,谁也不会说,你想找水吗,如果是为给个死去女-人洗澡,拿吧,需要多少就拿多少吧。地上胡乱放着些塑料袋,是用来盛食物,有还挺大。她想,大概都是破,后来又想,两三个起用,个个套起来,水就流不走多少。她立即开始行动。盲人们从桌上下来,七嘴八舌地问,谁在那里,听到流水声他们更加惊慌,朝那个方向走去。医生妻子走过去,把张桌子改变方向,又推推,使他们无法靠近,然后回去继续用塑料袋接水,水流得太慢,她急得用力拧水龙头开关,水像是挣脱-压力,猛地喷出来,把她淋成落汤鸡。盲人们吓得赶紧后退,以为水管破裂,直到流出水淹没他们脚,他们更觉得刚才想得对,他们不会想到有陌生人进来放水,而那女-人也明白,水太多太重,会拿不动。她在袋口打个结,背起袋子,竭尽全力往外跑。
医生和戴黑眼罩老人带着食物走进宿舍,他们没有看见,也不可能看见,七个女-人都赤条条,失眠女-人躺在床-上,她辈子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干净过,另个女-人在个接个地为女伴们洗澡,最后又给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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