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睁开眼睛时候,顾里坐在面前。她在灯光下看起来漂亮极,比南湘还要漂亮。
挣扎着像被人打过样痛身体坐起来,问她:“几点,天亮?"
顾里摇摇头:“还没,不过这是第二个天亮。你睡快四十个小时。"
低着头没有说话。
顾里把手伸出来递给说:“宫洺直打你电话……你回个电话给他吧。"
"
崇光脸笼罩在台灯金色光芒里,散发着软软梦境样柔光,他点头,说:“想活下去。"
从来没有过漫长窒息梦。
却是温暖,滚烫,像是冬天裹在被子里围坐在壁炉边早晨那暖烘烘梦。
梦里顾里好像帮端杯红茶过来,她亲切坐在床边上,摸摸额头,然后又帮掖掖被子,然后忧伤看着说:“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漫画里那些人物样——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网点,你毛孔也太大吧?"
她和说话时候没有看眼睛。看着她伸出来手,不想去拿手机。手机上那个绿色信号灯直跳动着,提醒有未接电话。
说过,讨厌上海冬天。
像是永远都穿着湿淋淋衣服站在冰冷寒风里。灰白色气息,淡寡天空,连鸽子都不会飞,智慧躲着湿漉漉屋檐下面,把脖子缩进翅膀里。
城市里到处都是穿着高级皮草人,她们像只有只动物样,捂着鼻子愁眉苦脸地路过那些乞丐,路过廉价路边摊。
深夜里所有人都消失,躲回他们充满暖气和地热高级别墅,或者躲进廉价薄被子。他们孤独地望着窗
梦里唐宛如也在,她非要死命挤到被子里来,被两只黄鼠狼托进厨房,不知道是不是丢进沸腾大锅里,恍惚记得做梦之前顾里有问饿不饿来着。
梦里南湘睡在对面床上,她床又大又漂亮,是深檀木色古典欧洲床,记得曾经在法国文艺史图册上看见过。还有又高又软枕头,和暖洋洋羊毛被毯。她在翻本画册,和以前样,懒洋洋,特别好看。
梦里到处都是片舒服暖金色,像是奶精放得过多咖啡,甜甜烘培味道。梦里昏睡着,枕头边上是靠着床头看书简溪。他好像是在帮念个故事,又好像只是自己在看书,他戴着老花眼镜,从来没有看过他戴老花眼镜样子,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白胡子老先生。记得自己在梦里呵呵地笑着,然后被他伸手抱进他腿上,暖烘烘感觉。
梦里好像是醒,然后简溪合上问要不要吃饭。点点头,刚要起来,看见窗户外面在下雨,崇光站在雨里看着,他头发上、脸上、黑色西装上,都是湿淋淋雨水。缕黄色灯光笼罩着他和他头顶上连绵冬日寒雨。他隔着玻璃窗和说话,却什都听不见。简溪在身边搂着,看着着急起来。崇光在雨里看起来特别悲伤,但脸上又好像是兴奋表情,他最后开心地冲挥挥手,看口型好像是说“那走啦"。着急地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来打给他,结果电话“嘟嘟嘟"声音直持续着,他都没有接听。
窗外是模样雨水,他身影消失在片金色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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