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在想,如果当时接起南湘电话,那们几个还会不会走到如今局面?如果当时,跟随着顾里走出去,看到她坐在消防通道楼梯上疲惫背影,会不会走过去在她身旁,安静地坐下来拥抱她,就像们曾经青春岁月里,无数次拥抱彼此时样。
——但是上帝从来都不会给们,“如果”次机会。
景都是绝对严肃工作场合,但是却把它当做发生在自家客厅里、和顾里撕扯。
顾里慢慢地站起来,她姿势和动作都非常缓慢,仿佛坐久腿就失去知觉,她仿佛忍受着某种痛苦般地离开会议桌。但是她表情依然是平静,只是她那双湿漉漉眼睛,和她冷酷精英样子太不相称,显得太丢人。
她看着,准确地说,只是低低地看着所在方向,她并没有看向眼睛,她瞄准着膝盖或者脚腕处某个位置,反正大概就在那附近吧。她声音里仿佛塞着柔软棉絮:“曾经以为你懂得住在云层里,意味着什。”说完,她转身走。显然,她也是失败。她也完全忘记当下工作氛围,她将她感性赤裸裸地,bao露在夏天冰凉冷气里,仿佛棵树,将自己根系扯出地面。她走过来,站在面前,显然她有点儿激动,甚至隐约地觉得她会失控——意识到,会这想是多可笑件事情啊,她是顾里,她怎可能失控?能冷静地在自己父亲葬礼上看遗嘱人,怎可能失控?
手机此刻在会议室桌面上悄悄地闪烁着来电灯光,南湘名字闪烁在手机屏幕上,但是关静音,没有察觉。
顾里看着,冲说:“住在小山丘上人,失足滚下去,只会被树木刮伤,或者摔肿脚踝,但他们会活下去,会好起来,会再不怕死地爬上小山丘去。但是住在云朵里人,摔下去,就只有死。没人会给他们重来次机会。”
两颗滚圆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没有温度,瞬间就被冷气吹得冰凉。胸腔里是仿佛被烧滚沸水,无数话语失序般涌向喉咙,而最后冲出嘴巴,只有轻轻三个字:“你活该。”
觉得定发疯。
说完这三个字后,顾里二话没说,毫不迟疑地转身推开门,从走道独自离去。走廊顶灯没有亮起,只有墙角暗红色安全灯发着光,大理石上泛滥出片猩红,仿佛满地鲜血。她高跟鞋留下地血脚印,消失在电梯门后面。
看着对面宫洺,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看看,最终还是选择什都没说,走。他脸上再次出现之前那种神色,想永远都忘不,那种悲悯,那种同情,仿佛隔着玻璃窗在看个被隔离精神病病人。
Kitty也转身离开,她走之前转过头冲说句:“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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