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路上,没有打车,也没有打伞,裹着大衣凭借着本能往苏州河边公寓走。也不知道走多久,路上,冰冷雨水并没有让脑子清楚点,喝酒,整个脸颊像是烧起来样发烫,雨水淋在上面似乎能发出咝咝声音。
无数过往回忆,都像是只只蚂蚁,列着队,喊着口号,步伐整齐地往心脏最高处爬,它们个个在那最柔软地方,插下它们手里那面小小旗子,这里,那里,还有那里,它们插下密密麻麻记号之后,就无声无息地走,剩下几百面旗子迎风招展着,哗啦啦响,那些都是们过去,们曾经,们往日,们岁月。
喇叭声
起来应该是坐太久,腿有点麻,她抬起头望着,脸上竟然有些高兴和满足,她甚至有点不自然地在餐巾上擦擦手,看起来就像个过年时忙着张罗半天妇人,目光里有种期待,“就咱俩吃吧,这些菜还都是热,就把这个汤倒进锅里煮下就行。”
她从头到尾维持着这种高兴,把即使只有两个人晚餐,也吃得热热闹闹。
直到们俩把满桌子菜都吃得片狼藉,也喝光足足三瓶红酒,还醉醺醺地打碎两个盘子、个酒杯之后,他们也没有来。
后来,每当回忆起顾里那时眼神,和脸上微笑,就难以掩盖内心仿佛针刺到穴位时酸胀般痛楚。是在当晚离开那个别墅,回到自己家打开手机时候,才发现自己发给顾里那条短信“买点东西就过来,稍微迟到会儿”后面,有个红色感叹号,那是发送失败标识。在那刻,终于明白过来顾里为什看着时,脸上会露出那种如释重负般高兴,和目光里喜悦满足。在到达之前,她定是个人在寂静客厅里坐好几个小时,定是久久地面对着张摆满大鱼大肉、热汤美酒却空无人餐桌,她肯定觉得自己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但在最后出现。所以她才会那高兴,像过年似张罗着坐下,起吃饭。她竟然因为这理所当然出现,对感激。
不,这不应该是顾里。她不应该这卑微,她不应该这容易满足,她应该是所有人围绕着旋转中心,她应该是永远挑剔们、让们时刻迁就她刻薄贵妇,她应该在们迟到分钟时,就在手机里冲们咆哮,并且在们到达之后打断们狗腿。
这才是她。
这才是那个骄傲她啊。
躲在自己被子里,哭得撕心裂肺。那是人生中,哭得最伤心次,比简溪离开时候,和参加崇光葬礼时候,哭得都还要伤心。哭到后来,整个人开始咳嗽,停也停不下来。胸腔像座千疮百孔城墙,大风呼啸着,把切都刮没。
是,没有留在那栋别墅里。把顾里孤零零地留在那儿。因为没办法面对那栋巨大死寂。很害怕睡在栋仿佛陵墓般别墅里。明明个月前,那里还是弥漫着咖啡香气温室,永远有各种人声音在聊天,在吵架,在谈情说爱,在讨价还价。但是今时今日,它却像座人去楼空村子,孤零零地沐浴在秋天冷雨里。
就像此刻湿淋淋地躺在床上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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