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鹤将棉帽摘下，摸
摸自己
脑袋，又将棉帽戴上，然后讥讽而又带点恶毒地
笑，站到已经集合好队伍里去。
汇操开始，各学校校长们“”字坐到台上，露出对对自得与挑剔目光。
各学校都是精心准备好到油麻地小学来决雌雄，家家地进行，家家都显得纪律严明，丝不苟。虽说那些孩子限于条件，衣服难免七长八短，或过于肥大又或过于短促，但还是整洁。低年级孩子，十有八九，裤子下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当众滑落，在寒冬腊月里露出光腚，但眼睛却是瞪得溜圆，副认真到家样子。各家水平相近，外行人不大看得出差异。但那些校长们却很快就在心里写出分数。
油麻地小学是东道主，最后家出场。
当第四所小学进行到半时，桑乔脸上就已露出丝让人觉察不到笑容。因为就他所见到前四家水平，油麻地小学在这次汇操中拿第，几乎已是囊中取物。桑乔早把油麻地小学吃透，很清楚地知道它在什
水平上。他不再打算看完人家表演，却把目光转移开去，望着场外正准备入场、跃跃欲试油麻地小学大队伍。桑乔对荣誉是吝啬，哪怕是点点小荣誉，他也绝不肯轻易放过。
秃鹤决不让步：“
要参加汇操。”
“你也要参加汇操?”蒋轮不自觉地在喉咙里笑声。
这声笑刺痛秃鹤，使秃鹤变得很怪，他站起来，走到台口去，朝下面同学呲着牙，故意地傻笑。
蒋轮连忙追到台口：“跟回教室，你听到没有?”
“要参加汇操！”
”地狠踢下。
第二天早上，其他四所小学校学生们，在老师们严厉监督下，从不同方向朝油麻地小学操场鱼贯而入。歌声此起彼伏，在寒冷冬天，硬是渲染出番热气腾腾景象。
蒋轮走到教室里，并没有看到秃鹤，就问班上同学：“见到陆鹤没有?”
有同学说：“他在操场台子上。”
蒋轮听罢，立即奔到操场，果然见到秃鹤正坐在本是给那些学校校长们预备下椅子上。他立即走上那个土台，叫道：“陆鹤”。
第四所小学表演结束，油麻地小学队伍风风火火迅捷地占领偌大个操场。
操场四周种植都是白杨树。它们在青灰色*天空下，笔直地挺立着。脱尽叶子而只剩下褐色*树干之后白杨，显得更为劲拔。
油麻地小学表演开始。切正常，甚至是超水平发挥。桑乔笑容已克制不住
蒋轮只好说：“好好好，但你现在跟回教室!”说着，连拖带拉地将他扯下台。
“要参加汇操!”
蒋轮说：“那你必须戴上帽子。”
“没有帽子。”
“去给你找帽子。你先站在这里别动。”蒋轮急忙跑回宿舍，将自己顶闲置棉帽子从箱子里找出来，又匆匆忙忙跑回来给秃鹤戴上。
秃鹤不回头。
蒋轮提高嗓门：“陆鹤”。
秃鹤勉强转过头去，但看眼蒋轮，又把脸转过去朝台下那些来自外校学生们望。
台下学生们正朝秃鹤指指点点，并在嘻嘻嘻地笑。
蒋轮拍下秃鹤肩膀：“走，跟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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