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没去?”
“吃柿饼,肚子就拉稀屎。”
“回家。”
“也回家。”
桑桑走上大桥。当桑桑在桥中间作个停顿时,他看到自己倒映在水面上影子。个孤单单影子。来阵风,桑桑眼见着眼见着自己影子被扭曲,到后来,干脆被揉皱。桑桑不想再看,又往前走。但只走两三步,突然回头。他在村头找块很大砖头,然后提在手里,连续穿过房子、树木黑影,来到红门前。他瞪着红门,突然地仰身体,又向前扑,用力将砖头对准红门掷出去。当红门发出咚声沉闷而巨大声响时,桑桑已经转身逃进黑暗。
海里不住地飘动着。他居然忘游戏,躺在那里生起气来,最后竟然用拳头捶下棺板。捶击声,吓得桑桑自己出身冷汗。他立即坐起来,并立即爬出空棺,跑出黑屋。
桑桑来到空巷里。
月亮正当空,巷子里青砖路,泛着微微发蓝冷光。
桑桑看看两侧人家,全都灭灯。
村头,传来更夫竹梆声。
第二天,桑桑装着在村巷里闲走,瞥眼红门,只见上面有个坑,并且破裂,露出里头金黄木色*
四桑桑这个人,有时丢掉骨气也很容易。
桑桑像所有孩子样,对自行车有种无法解释迷恋。桑桑舅舅有辆自行车。每次,舅舅骑车来他家时,他总要央求舅舅将自行车给他。起初,他只是推着它,就觉得非常过瘾。他把自行车推来又推去,直推得大汗淋漓。后来,就学着用只脚踩住只脚蹬,用另只脚去蹬地面,让车往前溜。总有摔倒跌破皮时候,但桑桑边流着血咬着牙,边仍然无休止地蹬下去。当他能连蹬几脚,然后将脚收住,让自行车滑行下去十几米远时,桑桑快意就难以言表。自行车之所以让那些还未骑它或刚刚骑它人那样着迷,大概是因为人企望有种,或者说终于有种飞翔感觉。自行车让孩子眼馋,让孩子爱不释手,甚至能让孩子卑躬屈膝地求别人将他自行车给他骑上圈,大概就在于它部分地实现人飞翔幻想。
而自行车让人觉得最丢不下时候,是这个人将会骑又不太会骑时候。
桑桑就正处在这个时候。但桑桑无法去满足那种欲望。因为桑桑家没有自行车。桑桑舅舅也很难得来桑桑家趟。桑桑只有跑到大路上去,等别人骑自行车过来,然后用对发亮眼睛看着,咽着唾沫。有个人将车临时停在路边,到坡下去拉屎。桑桑居然敢冲上去,推起人家自行车就蹬。那人屎没拉尽,边刹裤子,边追过来,夺过自行车后,踢桑桑脚,把桑桑踢
桑桑忽然意识到:不可能再有人来抓他,他只有自己走出来。桑桑让自己变成个尴尬角色*。
桑桑为不让杜小康看见,从后面绕大圈,才来到“家”。而“家”却空无人。他去看石磨,石磨也空空。他抬头看看月亮,很失落地向四周张望。没有个人影,就像这里从未聚集过人样。他骂几句,朝大桥走去,他要回家。
黑暗里走出阿恕:“桑桑!”
“他们人呢?”
“都被杜小康叫到他家吃柿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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