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在家。过两个星期孩子患鹅口疮死,他亲手替他入殓,怀着深深悲伤望着他遗容。大家开始往那个又浅又小墓穴里填土时候,他跪下来,朝那小坟叩个头。从那时起,多年来他次也没有提到过自己孩子,连玛尔法·伊格纳季耶芙娜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孩子事,即使偶尔跟别人谈起自己“小宝贝”,那也是压低嗓门悄悄说,虽然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并不在场。根据玛尔法·伊格纳季耶芙娜观察,自从埋葬孩子以后,他主要在钻研“神学问”,阅读《使徒行传》,多半是独自默读,每次都要戴上那副又大又圆银边眼镜。除大斋戒,他很少出声朗读。他喜欢读《约伯记》,还不知从哪里搞到本《们那位代表神意伊萨克·西林神甫布道讲演录》,坚持不懈地读好几年,虽然不解其意,却也因此更加珍惜并喜爱这本书。最近,个偶然机会,在邻居那儿接触到鞭身教,于是开始留意并研究起来。他显然受到很大震动,但他认为不应该皈依另种新教派。他在“神学”方面广博知识自然又给他增添几分目空切傲气。
也许,他本来就倾向于神秘主义。事有凑巧,六指婴儿降生和夭折恰恰又跟另外件非常奇特出乎意料怪事连在起。那件蹊跷事,正如他后来自己所说,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烙印”。就在六指婴儿下葬那天,玛尔法·伊格纳季耶芙娜半夜醒来,好像听到新生婴儿啼哭。她吓得连忙推醒丈夫。丈夫仔细听听,说很有可能是什人在呻吟,“好像是个娘们”。他起来穿好衣服。那是个相当暖和五月之夜。他走到门口,清晰地听到呻吟声是从花园里传来。但花园四周有道又高又结实围墙,从院子通往花园门夜间是上锁,除这扇门,没有别通道可以进入花园。格里戈里回到屋里,点盏灯,拿花园钥匙,也不去理睬妻子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她咬定她听到是孩子哭声,而且肯定是她孩子在哭,在呼喊她),声不响地朝花园走去。这时候他清楚地听到呻吟声来自离小门不远澡堂,而且呻吟确实是个女人。他推开澡堂门,眼前景象下子使他呆住:那个流浪街头、全城闻名、绰号叫臭丽萨维塔疯女人,钻到他们家澡堂里,刚刚生下个孩子。那孩子就躺在她身边,而她自己已经奄奄息。她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是哑巴,根本不会说话。但是这些情况最好要加以特别说明。
二、丽萨维塔·斯梅尔佳夏娅
眼前这个特殊场面使格里戈里大为震惊,并且彻底证实他原来那个不愉快令人恶心怀疑。这个绰号叫臭丽萨维塔姑娘身材十分矮小,只有“两俄尺高”,就像们城里许多进香老婆子在她死后感叹时所形容那样。她二十岁,健康、红润、宽阔脸上露着十足痴呆相,她眼神虽然温顺,却呆滞而令人不快。无论严冬酷暑,她年四季都赤脚走路,只穿件麻布衬衫。头特别浓密黑发鬈曲得像绵羊毛,盖在头上像顶大帽子。此外,她头发里永远沾着泥土、树叶、草茎、木屑之类东西,肮脏不堪,因为她始终睡在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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