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连地狱之门也无法制服它。这整体不是已经存在整整十九个世纪,不是直到如今还存在于每个人心灵里和民众行动中吗?即使在那些破坏切无神论者心灵中,这整体照样不可动摇地存在着!即使那些背弃基督教并且反对基督教人,实际上内心依然成不变地保留着基督形象,无论是他们智慧还是他们热情,至今都无法创造出另外个比基督早就指明形象更加高尚和道德形象。尽管做过种种尝试,但结果也只是制造出些畸形怪物。年轻人,你要特别记住这点,因为你那即将去世长老指派你要到俗界去。也许当你回想起今天这个重大日子时候,你也不会忘记这些发自内心临别赠言,因为你还年轻,而俗界种种诱惑很强大,你很难抵挡得住。现在你去吧,孤儿。”
说着巴伊西神甫又为他祝福。阿廖沙走出修道院,仔细揣摸这些出人意料话,这时候他突然领悟到,这个向对他十分严肃修士如今出乎意料地成他位新朋友和热爱他新导师——仿佛长老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他。“也许他们之间确实有过这样安排。”阿廖沙突然想道。他刚才听到那番议论虽然出乎意料,却都很有见地,正是这番议论而不是别什话,恰恰证明巴伊西神甫那颗火热心:巴伊西神甫急于要把少年头脑武装起来,以便跟种种诱惑进行斗争,并且用道比他自己想象还要更加坚固围墙将上帝托付给他少年心灵保护起来。
二、在父亲家里
阿廖沙先到父亲那儿。快到门口时候,他想起昨天父亲曾坚持要他设法避开伊凡哥哥,悄悄进去。“这是为什呀?”阿廖沙现在不由得突然想道。“如果父亲有什话要私下告诉个人,那也用不着叫偷偷地进来啊?肯定是他昨天情绪激动时候本来要想说句别什话,可没来得及说。”他得出这样结论。但是,当玛尔法·伊格纳季耶芙娜(格里戈里病,正躺在厢房里)出来替他打开院门并回答他说伊凡·费奥多罗维奇已经出去两个多小时时候,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
“父亲呢?”
“起来,正在喝咖啡。”玛尔法·伊格纳季耶芙娜回答说,口气似乎有点冷淡。
阿廖沙走进去。老人独自坐在桌旁,穿着软鞋和旧外套,为解闷正在查看账目,但并不十分专心。偌大幢房子里只有他个人(斯梅尔佳科夫也出去采购午饭食品)。不过他心思不在账目上。虽然他大早就起床,还尽量振作起精神,可他模样还是显得疲惫而虚弱。他额头上夜之间鼓起几个紫色大疱,用块红手帕包着。鼻子也在夜之间肿得很厉害,上面也有几块紫色血斑。虽然不大,却给整个脸增添种特别凶狠和恼怒神色。老人自己也知道这点,见到阿廖沙进来,便很不友好地看他眼。
“咖啡是冷。”他厉声说道。“也不叫你喝,老弟,今天自己也只吃素鱼汤,不邀请任何人。你来干什?”
“看看您身体怎样。”阿廖沙说。
“嗯。昨天自己也吩咐你今天来。可那都是瞎说。让你白跑趟。不过知道你准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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