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辈子手里还没捏过那点钞票呢。本来是想搞点小本生意,哪晓得有个同乡跑来拉线,说是花莲那边有个山地女人,寡婆子,要找男人。去看,原来是个二十大几小女子,头脸也还干净。她娘家开口便是二万五,少个都不行。下子便把那点退役金奉送出去,外带金戒指、金镯头,把那个女人从头到脚装饰起来,哪里晓得山地野女人屁良心也没得。过门三天,逃得鬼影子不见半个。走时候,还把老子东西拐得精光,连床破棉被她也有本事牵得走。”赖鸣升说着,也不用人劝,先自把手里杯高粱干,用手背把嘴巴抹,突地又跳到俞欣背后,双手搭到俞欣肩上,把俞欣上下着实打量番,说道:“要是还能像他样,那个野女人——赶她走,她也舍不得走呀!”众人都大笑起来,赖鸣升又对俞欣道,“俞老弟,不是吹牛皮,当年捆起斜皮带时候,只怕比你还要威风几分呢。”“大哥当年是潇洒得厉害。”刘营长赶忙附和笑道。“是呀,”刘太太也笑着插嘴,“要不然大哥怎能把他营长靴子都给割走呢?”“什‘割靴子’,表姐?”骊珠侧过头来悄悄问刘太太道。
“这个可不会说,”刘太太笑得掩嘴巴,只手乱摇,“你快去问你们赖大哥。”
赖鸣升并不等骊珠开口便凑近她笑得脸皱纹说道:“骊珠姑娘,你赖大哥今夜借酒遮脸,你要听‘割靴子’?就讲给你听当年怎割掉们营长靴子去。老弟,你还记得李麻子李春发呀?”
“怎不记得?”刘营长答腔道,“小军阀李春发,还吃过他窝心脚呢。”
“那个龟儿子分明是个小军阀!”赖鸣升把上装领扣解开,将袖子捞,举起酒杯和刘营长对口。他额头冒起颗颗汗珠子,两颧烧得浑赤,他转向骊珠和俞欣说道:“民国二十七年在成都当骑兵连长,们第五营就扎在城外头。们营长有个姨太太,偏偏爱跑马。们营长就要把那匹走马让给她骑,天天还要老子跟在她屁股后头呢,生怕把她跌砸似。有天李麻子到城里头去,他那个姨太太喊两个女人到她公馆去打麻将,要也去凑脚。打到半,突然觉得靴子上沉甸甸,给什东西压住般。等伸手到桌子下面摸,原来是只穿绣花鞋脚儿死死踏在上面。抬头看时,们营长姨太太笑吟吟地坐在上家,打出张白板来对说道:“给你块肥肉吃!”打完牌,勤务兵来传进去,们营长姨太大早炖红枣鸡汤在房里头等住,那晚便割掉们营长靴子去。”赖鸣升说到这里,怔半晌,然后突然跳起身来把桌子猛拍,咬牙切齿哼道:“妈那个巴子!好个细皮白肉婆娘!”他这拍,把火锅里炭火子都拍得跳起来,桌子上人都吓跳,接着大家哄然大笑起来。刘太太行笑着,行从火锅里捞出大瓢腰花送到赖鸣升碟子里去。“你知道吗,老弟?”赖鸣升转向刘营长说道,“李春发以为老子那次死定呢。你不是记得他后来把调到山东去。那阵子山东那边打得好不热闹。李春发心里动疑,那个王八蛋要老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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