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这个臭婊子!在厨房里,替娟娟熬着当归鸡做消夜,总是竖起耳朵在听:听柯老雄*笑,他叱喝,听娟娟那声声病猫似哀吟,直到柯老雄离开,才预备好洗澡水,到房中去看娟娟,有次进去,娟娟坐在床上,赤裸裸,手里擎着叠百元新钞票,数过来,数过去,重头又数,好像小孩子在玩公仔图般。走近她,看见她那苍白小三角脸上,嘴角边粘着枚指甲大殷红于血块。
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终于发生事故。
那晚柯老雄把娟娟带出去,到三重镇去吃拜拜,回家比平日早些,买元宝蜡烛,做四色奠菜,到厨房后头天台上,去祭五宝。那晚热得人发昏,天好像让火烧过般,个大月亮也是泛红。在天台上烧完几串元宝,已经熏出头汗来,两腮都发烧,平时不觉得,算算,五宝竟死十五年。想起她,总还像是眼前事情,她倒毙在华三烟榻上,嘴巴糊满鸦片膏子,眼睛瞪得老大,那副凄厉样子,闭眼便看见。五宝口口声声都对说:要变鬼去找寻他!
差不多半夜里,柯老雄才夹着娟娟回来,他们两人都喝得七颠八倒。柯老雄脸紫涨,进门,行吐口水,行咒着:干伊娘!干伊娘!把娟娟脚不沾地便拖进房中去。坐在厨房里,好像火烧心般,心神怎也定不下来。柯老雄吆喝声分外粗,bao,间或还有厮打声音。突然想起五宝z.sha前那幕来:五宝跌坐在华三房中,华三揪住她头,像推磨似在打转子,手上根铜烟枪劈下去,打得金光乱窜,看见她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乱捞,她拼命喊声:阿姐——使足力气,两拳打在窗上,窗玻璃把手割出血来——声穿耳惨叫,惊跳起来,抓起案上把菜刀,便往房中跑去。冲开门,赫然看见娟娟赤条条骑在柯老雄身上,柯老雄倒卧在地板上,也是赤精大条。娟娟双手举着只黑铁熨斗,向着柯老雄头颅,猛锤下去,咚,咚,咚,下紧接下。娟娟头长发都飞张起来,她嘴已张得老大,像只发狂野猫在尖叫着。柯老雄天灵盖给敲开,豆腐渣似灰白脑浆洒得地,那片裂开天灵盖上,还粘着他那撮猪鬃似硬发,他那两根赤黑粗膀子,犹自伸张在空中打着颤,娟娟那两只青白xx子,七上八下甩动着,溅满斑斑点点鲜血。她那瘦白身子,骑在柯老雄壮硕赤黑尸体上,突然好像,bao涨几倍似。感到阵头晕,手里菜刀跌落到地板上。
娟娟案子没有开庭,因为她完全疯掉。他们把她押到新竹海边个疯人院去。申请两个多月,他们才准去探望她,林三郎跟做伴去。娟娟在五月花时候,林三郎很喜欢她,教她许多台湾小调,他自己写那首《》就是他教她唱。
们在新竹疯人院里看到娟娟,她们给她上手铐,说她会咬人。娟娟头发给剪短,发尾子齐着耳根翘起来,看着像个十五六岁小女孩。她穿件灰布袍子,领子开得低低,喉咙上那条蚯蚓似红疤,完全露出来。她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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