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病?”娜斯塔西娅问,又没得到回答。
“你哪怕出去走走也好哇,”她沉默会儿,说,“哪怕去吹吹风也好。要吃点儿东西吗?”
“以后再吃,”他有气无力地说,“你走吧!”
他睡时间异常久,而且没有作梦。第二天早晨十点钟走进屋里来娜斯塔西娅好不容易才叫醒他。她给他送来茶和面包。茶又是喝过后兑水,冲淡,而且又是盛在她自己茶壶里。
“瞧你睡得这熟!”她气呼呼地叫嚷,“他老是睡!”
他努力欠起身来。他头痛;他本来已经站起来,在他这间小屋里转个身,又头倒到沙发上。
“又睡!”娜斯塔西娅大声喊,“你病,还是怎?”
他什也没回答。
前两天她还满怀仇恨地咬莉扎薇塔手指头:差点儿给咬断!”
“当然啦,她不配活着,”军官说,“不过,要知道,这是天意。”
“唉,老兄,要知道,天意也可以改正,可以引导,不然就会陷入偏见。不然话,那就连个伟人也不会有。大家都说:‘责任,良心’,绝不反对责任和良心,不过,们是怎样理解责任和良心呢?别忙,再向你提个问题。你听着!”
“不,你先别忙;向你提个问题。你听着!”
“好,提吧!”
“要喝茶吗?”
“以后再喝,”他又合上眼,翻身对着墙壁,努力说这句。娜斯塔西娅在他旁边站会儿。
“也许真病,”她说,于是转身走。
下午两点她又进来,端来汤。他还像不久前那样躺着。茶放在那儿,没有动过。娜斯塔西娅甚至见怪,恼怒地推他。
“干吗老是睡!”她厌恶地瞅着他,高声叫喊。他欠起身,坐起来,可是什也没对她说,眼睛看着地下。
“嗯,现在你大发议论,夸夸其谈,可是请你告诉:你会亲自去杀死这个老太婆吗,还是不会呢?”
“当然不会!是为正义……但这不是事……”
“可照看,既然你自己下不决心,那这就谈不上什正义!走,咱们再去打盘台球吧!”
“拉斯科利尼科夫心情异常激动。当然,这些话全都是最普通和最常听到,他已经听到过不止次,只不过是用另外形式表达出来,谈也是另外些话题,都是青年议论和想法。但为什恰恰是现在,他自己头脑里刚刚产生……完全模样想法,他就恰好听到这样谈话和这样想法?而且为什恰巧是在这个时候,他从老太婆那儿出来,刚刚产生这个想法,恰好就听到关于这个老太婆谈话?……他总觉得,这种巧合是很奇怪。在事情继续发展中,小饭馆里这场毫无意义谈话竟对他产生极不寻常影响:仿佛这儿真有什定数和上天指示似……
从干草广场回来以后,他急忙坐到沙发上,动不动地坐整整个小时。这时天已经黑;他没有蜡烛,而且根本就没产生点蜡烛想法。他始终想不起来:那时候他是不是想过什?最后,他感觉到不久前发作过热病又发作,在打冷战,于是怀着喜悦心情想,可以在沙发上躺下。不久强烈睡意袭来,像铅般沉重,压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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