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他。斧刃正劈到她颅骨上,立刻把前额上半部,几乎到头顶,都劈作两半。她下子倒下去。拉斯科利尼科夫完全惊慌失措,拿起她包袱,又把它扔掉,往前室跑去。
他越来越害怕,尤其是在完全出乎意外地第二次杀人以后。他想快点儿逃离这儿。如果那时候他能较为正确地想象和思考;如果他哪怕还能考虑到自己处境困难,考虑到他已毫无出路,考虑到他是多不像话,多荒唐,同时能够理解,要想从这儿逃走,逃回家去,他还得克服多少困难,甚至还得再干多少罪恶勾当,那很有可能,他会扔掉切,立刻前去自首,这甚至不是由于为自己感到害怕,而仅仅是由于对他所干事感到恐怖和厌恶。他心中厌恶情绪特别强烈,而且时刻都在增长。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到那个箱子跟前去,甚至再也不会进那两间房间。
但是渐渐地他有点儿心不在焉,甚至仿佛陷入沉思:有时他似乎忘却切,或者不如说,忘记主要事情,却牢牢记住些不足道小事。不过他朝厨房里望望,看到长凳子上放着个水桶,桶里有半桶水,于是想到,该洗净自己手和斧子。他双手都沾满血,黏糊糊。他把斧刃放进水里,拿起放在小窗台上破碟子里小块肥皂,就在桶里洗起手来。洗净手,他把斧头也拿出来,洗净沾在铁上血,然后花好长时间,大约有三分钟样子,洗净木头上沾上血地方,甚至试着用肥皂来洗掉上面血迹。然后,就在那儿,拿晾在厨房里绳上件内衣把切全都擦干,随后又在窗前把斧头细心地检查遍,检查很久。没有留下痕迹,只不过斧柄还是潮。他细心地把斧头套在大衣里面环扣里。然后,在厨房里暗淡光线下尽可能仔细检查下大衣、长裤和靴子。从外表看,第眼看上去似乎什也没有;只不过靴子上有几点污迹。他把块抹布浸湿,擦净靴子。不过他知道,他检查得不够仔细,说不定还有什他没发现、很显眼痕迹。他站在房屋当中陷入沉思。他心中产生个痛苦、模模糊糊想法,——这想法就是:他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既不能思考,也无力保护自己,而且也许根本就不应该做他现在所做这切……“天哪!应该逃跑,逃跑!”他喃喃地说,于是往前室跑去。但这儿却有桩惊恐事等待着他,这样惊恐事,当然啦,他还从未经受过。
他站在那儿,看着,不相信自己眼睛:外面门,从前室通往楼梯门,外面房门,就是不久前他拉门铃、从那里进来那道房门开着,甚至开有整整个手掌那宽道缝:在整个这段时间里既没锁上,也没扣上门钩!老太婆在他进去以后没有把门锁上,可能是由于谨慎。可是天哪!后来他不是看到莉扎薇塔吗!他怎能,怎能没想到,她总得从什地方进来!总不会是穿墙进来吧。
他冲到门前,把门扣上。
“不过不对,又做错!该走,该走……”
他开开门钩,打开房门,听听楼梯上有没有动静。
他留神听好久。下边不知哪里,大概是大门口,有两个人声音在高声刺耳地叫喊,争吵,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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