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这样呢?这决不可能!”拉祖米欣困惑不解地含糊不清地说。
拉斯科利尼科夫又冷笑声。他下子就明白,这是怎回事,他们想促使他做什;他记得自己文章。他决定接受挑战。
“文章里不完全是这样讲。”他简单而谦逊地说。
“不过,说实在,您几乎是忠实地叙述论点,也可以说,甚至完全忠实……(他似乎乐于承认,完全忠实。)唯区别只在于,根本没有像您所说那样,坚持说,不平凡人定、而且必须经常胡作非为,无恶不作。甚至认为,报刊上根本就不会发表这样文章。只不过暗示,‘不平凡’人有权……也就是说,并不是官方给予正式权利,而是自己有权允许自己越过自己良心这道障碍……越过其他障碍,而且这仅仅是在为让他思想(有时也许是可以拯救全人类思想)得以实现,必须这做情况之下。您说,文章说得不清楚;愿意尽可能给您解释清楚。认为,您好像希望这样做,也许并没猜错吧;那请您听着。照看,如果由于某些错综复杂原因,开普勒①和牛顿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世人所知,除非牺牲个、十个、百个、甚至更多妨碍或阻碍这发现人生命,那为让全人类都能知道自己发现,牛顿就有权,甚至必须……消灭这十个或百个人。不过,绝不应由此得出结论,认为牛顿有权任意杀人,或者每天在市场上偷窃。记得,还在自己文章里对此加以发挥,说所有……嗯
是事实,不是吗。”
“好哇,罗季卡!连也不知道!”拉祖米欣叫喊起来。
“今天就去阅览室,借这期杂志来看看!两个月以前吗?日期呢?反正会找得到!真有你!可他什也不说!”
“不过您怎知道那篇论文是?这篇文章署名只是个字母。”
“是偶然知道,而且是前两天才知道。通过编辑;个熟人……非常感兴趣。”
“记得,是分析罪犯在犯罪全过程中心理状态。”
“不错,您坚持说,犯罪经常是与疾病同时发生。非常,非常新奇,不过……使特别感兴趣倒不是您论文中这部分,而是在文章结尾提出种观点,可惜,对这点您只是模模糊糊地作些暗示……总之,如果您还记得话,文章作某种暗示,似乎世界上有这些人,他们能够……也就是说,不是能够,而是有充分权利胡作非为和犯罪,似乎他们是不受法律约束。”
拉斯科利尼科夫冷笑声,因为对他观点竟这样夸张地故意予以曲解。
“怎?这是什意思?犯罪权利?不过不是由于‘环境所迫’吧?”拉祖米欣甚至有点儿惊恐地问。
“不,不,完全不是这个原因,”波尔菲里回答。“问题在于,在他那篇论文里,不知为什,所有人都被分成‘平凡’和‘不平凡’两类。平凡人必须听话,没有犯法权利,因为,您要知道,他们是平凡人。不平凡人却有权犯各式各样罪,有权任意违法,为非作歹,而这只是因为,他们是不平凡人。如果没误解话,您意思好像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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