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德烈-谢苗诺维奇，不久前，您还在挽留
时候，自己就对您说过，要搬走；现在只想补充
句：您是个傻瓜。希望您能治好您脑子和您高度近视。对不起，先生们！”
他挤
出去；但是那个军需官不想这
轻易把他放走，只是骂他顿就算事；他从桌子上抄起个玻璃杯，挥手朝彼得-彼特罗维奇扔去；可是玻璃杯正打中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她尖叫声，那个军需官因为用力过猛，失去平衡，沉重地摔倒在桌子底下。彼得-彼特罗维奇回到自己屋里，半小时后，这幢房子里已经不见他踪影。索尼娅天生胆小，以前她就知道，要毁掉她，比毁掉任何人都容易，而且每个人都可以几乎不受惩罚地任意侮辱她。但在这以前，她还是觉得，只要她在每个人面前都小心谨慎，温和而且顺从，就可以设法避免灾难。她失望太严重。她当然可以忍气吞声，几乎毫无怨言地忍受切，——就连这件事也能忍受。不过在最初，她实在感到太痛苦。尽管她获得胜利，证明她是无辜，可是当最初恐惧和惊吓已经过去，当她清清楚楚明白和解切以后，种孤单无依和受辱感觉还是痛苦地揪紧她心。她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终于忍不住，于是她从屋里跑出去，跑回家去。这几乎是在卢任走后立刻就发生事。只玻璃杯飞来，正好打中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引起在场人们阵哄堂大笑，她无辜代人受过，再也忍不住。于是尖叫声，像个疯子样朝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猛扑过去，认为这切全都怪她：
“从房子里搬出去！立刻就搬！快滚！”这说着，她随手抓起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东西，把它们统统扔到地板上去。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本来已经十分沮丧，几乎晕倒，气喘吁吁，面色苍白，这时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她本来疲惫不堪，倒在床上），向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猛扑过去。但这场斗争力量太悬殊；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下就推开她，就像扔掉根羽毛。
“怎，不仅伤天害理地诬蔑人，——这个畜生还这样对待吗！怎，就在丈夫下葬当天，刚受用款待，就要把和这些孤儿们赶到街上去吗！可上哪儿去啊！”这个可怜女人数数落落地号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上帝啊！”她突然高声叫喊起来，两眼闪闪发光，“难道就没有公道吗！不来保护们这些无依无靠人，你去保护谁呢？咱们等着瞧吧！世界上还有法律和正义，肯定有，定会找到！马上就去找，你等着吧，伤天害理畜生，波列奇卡，你跟孩子们待在这儿，这就回来。你们等着，哪怕在街上等着也行！咱们瞧吧，看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正义？”
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把已故马尔梅拉多夫在谈话中提到过那块绿色德拉德达姆呢头巾披在头上，从仍然聚集在这间屋里那些乱哄哄、醉醺醺房客中挤出去，号啕大哭、满脸泪痕地跑上街去——她没有明确目标，也不知该去哪里，但是无论如何必须现在、立刻就找到正义。波列奇卡吓得和孩子们躲到角落里，坐在箱子上，搂着弟弟和妹妹，浑身发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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