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塞满种种模模糊糊想法,他记不得这样在自己屋里坐多久。突然房门开,进来是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她先站住,像不久前索尼娅进来时那样,从门口看看他,然后才进来,在他对面椅子上坐下,坐在昨天她坐过地方。他默默地看她眼,不知为什心里什也没有想。
“你别生气,哥哥,只待会儿,”杜尼娅说。她脸上表情若有所思,但并不严峻。她目光明亮而且平静。他看出,这个也是满怀着爱心来找他。
“哥哥,现在什都知道,切都知道。德米特里-普罗科菲伊奇把切都告诉,讲给听。由于愚蠢和卑鄙怀疑,你受到迫害,受尽折磨……德米特里-普罗科菲伊奇对说,没有任何危险,你用不着对这件事感到那害怕。倒不这样想,而且完全理解你心里感到多愤慨,这样愤慨会在你心里留下永不磨灭痕迹。担心就是这点。你抛弃们,并不责备你,也不敢责备你,以前责备过你,请你原谅。自己也觉得,如果心里有这大痛苦,也会离开所有人。关于这件事,什也不会告诉母亲,不过会经常不断地谈起你,还要用你名义告诉她,说你很快就会去看她。你不要为她难过,会安慰她;不过请你也不要折磨她,——哪怕去看她次也好;你要记住,她是母亲!现在来,只是要告诉你(杜尼娅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如果万你需要做什事情
并没有受到特殊损害,而疯狂这种症状,可以说是种逻辑性错误,判断错误,对事物不正确看法。他逐渐驳倒病人错误看法,您要知道,据说,获得结果!不过因为他同时还使用淋浴疗法,所以这种治疗效果当然也就受到怀疑……至少看来好像是这样……”
拉斯科利尼科夫早就已经没听他在说什。来到自己那幢房子跟前,他向列别贾特尼科夫点点头,转身进大门。列别贾特尼科夫明白过来,朝四下里望望,继续往前跑去。
拉斯科利尼科夫回到自己那间小屋里,站到房屋中间。
“他为什回到这里来呢?”他扫视下这些微微发黄破旧墙纸,这些灰尘,他那张沙发床……从院子里传来不知是敲打什、连续不断、刺耳响声;好像什地方在钉什,在钉钉子……他走到窗前,踮起脚尖,朝院子里望好久,好像异常关心样子。但院子里空荡荡,看不见有人在敲打什。左边厢房里,可以看到有些地方窗子敞着;窗台上摆着几盆长得很不茂盛天竺葵,窗外晾着内衣……
这切他都太熟悉。于是他转身坐到沙发上。
他从来,还从来没感到过这样可怕孤独!
是,他又次感觉到,也许他真会痛恨索尼娅,而且正是现在,在他使她更加不幸以后,他却要恨她。“他为什去她那里,乞求她眼泪?他为什定要坑害她辈子?
噢,卑鄙!”
“还是孤单单个人吧!”他突然坚决地说,“她也不会到监狱去看!”
过大约五分钟,他抬起头来,奇怪地微微笑。这是个奇怪想法:“也许去服苦役当真会好些,”他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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