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运河岸上聚集着
小群人。小男孩和小姑娘们特别多。还从桥上就听到
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异常激动
、嘶哑声音。这当真是个很能吸引街头观众、奇怪场面。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穿着她那件旧连衫裙，披着德拉德达姆呢披巾，歪戴着顶已经压得不像帽子破草帽，确像真疯样。她累坏，气喘吁吁。她那害肺病、疲惫不堪脸，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痛苦（何况在街上，在阳光下，害肺病人看上去总好像比在屋里时候病得更厉害，显得更难看）；但是她那激动心情并未平静下来，她怒气反而每时每刻都在增长。她冲到孩子们跟前，对他们高声叫喊，就在这里，当着观众，哄他们，教他们跳舞、唱歌，还对他们解释，为什
要这样做，因为他们不理解她意思，她感到绝望，于是动手打他们……随后，跟孩子们还没说完，又突然朝观众跑去；如果发现个穿得稍微像样点儿人站下来观看，她就立刻对他解释说，请看，“高贵家庭里，甚至可以说是贵族家庭子弟”沦落到什样地步。如果听到人群中有笑声或者是有人讥笑他们，她立刻就冲到那些无礼人面前，和他们对骂起来。有人当真笑，另些人却在摇头；总之大家都很好奇，都想看看这个疯婆娘和那些吓坏孩子们。列别贾特尼科夫说那个煎锅不见，至少拉斯科利尼科夫没有看到；不过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虽然没敲煎锅，在她逼着波列奇卡唱歌、廖尼娅和科利亚跳舞时候，却用她那干瘦手掌打起拍子来；而且她自己也跟着和唱，可是由于痛苦咳嗽，每次唱到第二个音时候，就猝然中断，这样来她又感到悲观失望，于是咒骂自己咳嗽，甚至会哭起来。最惹她生气是科利亚和廖尼娅哭泣和恐惧。真，她曾试图让孩子们装扮起来，给他们穿上街头卖唱男女艺人们穿那种服装。男孩子头上裹着不知用什做红白相间缠头巾，让他扮作土耳其人。廖尼娅却没有服装化装；只给她头上戴顶已故谢苗-扎哈雷奇红绒线帽（或者不如说是顶尖顶帽），帽子上又插段白鸵鸟毛，这鸵鸟毛还是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祖母遗物，至今直作为传家宝保藏在箱子里。波列奇卡还是穿着平常穿衣服。她胆怯而且惊慌失措地瞅着母亲，步也不离开她，不让人看见她在掉泪，她猜到母亲疯，不时焦急不安地朝四下里看看。街道和人群都让她觉得非常害怕。索尼娅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哭着不断地恳求她回家去。但是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无动于衷。
“别说，索尼娅，别说！”她急急忙忙，说得很快地高声叫嚷，气喘吁吁，不停地咳嗽。“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在要求什，就像个小孩子似！
已经跟你说过，决不回到那个醉鬼德国女人那里去。让大家都看到，让全圣彼得堡都看到，高贵父亲孩子们在乞讨，他们父亲忠诚地服务辈子，而且可以说是以身殉职。（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已经臆造出这样个故事，而且盲目地对此深信不疑。）让这个，让这个卑鄙将军看看。唉，索尼娅，你真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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