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里,含有某种丑恶和带有侮辱性东西。“怎!个五岁孩子!”斯维德里盖洛夫喃喃地说,他真吓坏,“这……这是怎回事?”可是她已经把红艳艳小脸完全转过来,面对着他,伸出双手……“啊,该死!”斯维德里盖洛夫惊恐地大喊声,对着她举起手来……可是就在这时候他醒。
他仍然睡在那张床上,还是那样裹在被子里;蜡烛没有点着,窗子上已经发白,天完全亮。
“整夜都在做恶梦!”他气愤地欠起身来,觉得浑身无力;骨头酸痛。外面大雾弥漫,什也无法看清。已经快六点:他睡过头!他起来,穿上还在湿短外衣和大衣。他在衣袋里摸到那支手枪,掏出来,摆正底火;然后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本笔记本,在最惹人注意卷头页上写几行大字。写完又看遍,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陷入沉思。手枪和笔记本就放在那儿,就在胳膊肘旁。几只醒来苍蝇在桌子上那盘没有吃过小牛肉上慢慢地爬。他盯着它们看好久,最后用那只空着手去捉只苍蝇。他捉很久,弄得疲惫不堪,可是怎也捉不到。最后发觉自己在干这种可笑事,清醒过来,颤栗下,站起身,毅然走出房门。
分钟后,他已经来到街上。
乳白色浓雾笼罩在城市上空。斯维德里盖洛夫在用木块铺成又滑又脏马路上往小涅瓦河那个方向走去。他仿佛看到夜之间涨高小涅瓦河里河水,仿佛看到彼特罗夫岛、湿漉漉小路、湿淋淋草、湿淋淋树和灌木丛,最后仿佛看到那丛灌木……他遗憾地去看排房子,为是想点儿什别。大街上既没碰到个行人,也没遇到辆马车。那些关着百叶窗、颜色鲜黄小木屋看上去凄凉而且肮脏。寒气和潮气透入他全身,他觉得身上发冷。有时他碰到些小铺和菜店招牌,每块招牌他都仔细看遍。木块铺路面已经到尽头。他已经来到幢很大石头房子旁边。条身上很脏、冷得发抖小狗,夹着尾巴从他面前跑着横穿过马路。个穿着军大衣、烂醉如泥醉鬼脸朝下横卧在人行道上。他朝这个醉鬼看眼,又往前走去。在他左边隐约露出个高高望台。“噢!”他想,“就是这个地方嘛,干吗要到彼特罗夫公园去?至少有个正式证人……”这个新想法几乎使他冷笑声,于是他转弯到×大街上去。那幢有望台大房子就在这里。房子大门关着,门边站着个个子不高人,肩膀靠在门上,他身上裹着件士兵穿灰大衣,头戴顶阿喀琉斯①式铜盔。他用睡眼惺忪目光朝正在走近斯维德里盖洛夫冷冷地瞟眼。他脸上露出那种永远感到不满悲哀神情,犹太民族所有人脸上无例外都阴郁地带着这副神情。有那会工夫,他们俩,斯维德里盖洛夫和“阿喀琉斯”,都在默默地打量着对方。最后,“阿喀琉斯”觉得不大对头:这个人并没喝醉,可是站在离他三步远地方,凝神注视着他,什话也不说——
①阿喀琉斯是荷马史诗《伊里亚特》中最伟大英雄。此处“阿喀琉斯式铜盔”指消防队员铜盔。
“您为什,您要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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