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情歌手（1 / 13）

发现托尼·加德纳坐在游客当中那天早上，春天刚刚降临威尼斯这里。们搬到外面广场上来刚好个星期——跟你说，真是松口气，在咖啡厅最里面演奏又闷又挡着要用楼梯客人路。那天早上微风习习，崭新帐篷在们身边啪啪作响，们都觉得比平时更加愉悦和精神，想这种心情定反映在们音乐里。

瞧说得好像是乐队固定成员似。事实上，只是那些个“吉卜赛人”中个，别乐手这称呼们，只是那些个奔走于广场、三个咖啡厅管弦乐队里哪个缺人，就去哪里帮忙人中个。主要在这家拉弗娜咖啡厅演奏，但若遇上忙碌下午，就要先和夸德里小伙子们演奏组，然后到弗洛里安去，再穿过广场回到拉弗娜。和这三支乐队都相处得很好——和咖啡厅服务生们也是——在别哪个城市，早就有固定职位。可是在这里，传统和历史根深蒂固，事情都倒过来。在其他地方，吉他手可是受人欢迎。可是在这里？吉他手！咖啡厅经理们不自在。吉他太现代，游客不会喜欢。去年秋天，弄来把老式椭圆形音孔爵士吉他，像强哥·莱恩哈特[1]弹那种，这样大家就不会把当成摇滚乐手。事情容易些，可经理们还是不喜欢。总之，实话告诉你吧：倘若你是个吉他手，就算你是吉他大师乔·帕斯，也甭想在这个广场找到份固定工作。

当然，还有另外个小小原因：不是意大利人，更别说是威尼斯人。那个吹中音萨克斯风捷克大个子情况和样。大伙儿都喜欢们，乐队需要们，可们就是不符合正式要求。咖啡厅经理们总是告诉你：闭上你嘴，只管演奏就是。这样游客们就不会知道你不是意大利人。穿上你制服，戴上你太阳镜，头发往后梳，没有人看得出来，只要别开口说话。

可是混得还不错。三支乐队都需要吉他手，特别是当他们与竞争对手同时演奏时候，他们需要个轻柔、纯净，但是传得远声音作背景和弦。猜你会想：三支乐队同时在个广场上演奏，听起来多混乱啊。可是圣马可广场很大，没有问题。在广场上溜达游客会听见个曲子渐渐消失，另个曲子渐渐大声，就好像他在调收音机台。会让游客们受不是你演奏太多古典东西，这些乐器演奏版著名咏叹调。得，这里是圣马可，游客们不想听最新流行音乐。可是他们时不时要些他们认得东西，比如朱莉·安德鲁斯[2]老歌，或者某个著名电影主题曲。记得去年夏天有次，奔走于各个乐队间，个下午演奏九遍《教父》。

总之就是在这样个春天早晨，当们在大群游客面前演出时候，突然看见托尼·加德纳，独自人坐在那里，面前放着杯咖啡，差不多就在们正前方，离们帐篷大概只有六米远。广场上总是能看见名人，们从来不大惊小怪。只在演奏完曲后，乐队成员间私下小声说几句。看，是沃伦·比蒂[3]。看，是基辛格。那个女人就是在讲两个男人变脸电影里出现过那个。们对此习以为常。毕竟这里是圣马可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