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爷有把漂亮椅子,下人们把拉雪巴土司放在椅子里抬到楼上。坐在椅子上,他还紧拉着手,说:"瞧,腰上气力使还能坐在马背上,手上力气使还能抓住朋友。"
要说,这个土司应该是所有土司榜样。
最后天来土司是个年轻人,没有人认识他,他是新汪波土司。他从南方边界出发,绕个很大圈子,所以用比所有人都长时间。最近路是穿过麦其土司领地,他没有那个胆量。听这话,麦其土司哈哈大笑,很快,他笑声变成猛烈咳嗽。汪波土司没有理会麦其土司。他认为这个人是已经故去汪波土司对手,而不是自己。
他对说:"相信们会有共同话题。"
给他倒碗酒,意思是叫他往下说。
吧。"她那口气,好像那些土司即是她旧日相好样。
高高在上土司们其实都十分寂寞。
银子有,要睡不着觉,要睡着也梦见有人前来抢夺。女人有,但到后来,好女人要支配你,不好女人又唤不起睡在肥胖身体深处情欲。最后,土司们老,那个使男人充满自信地方,早就永远地死去。麦其土司被身肥肉包裹着,用无奈眼睛看着曾跟自己有过云雨之欢茸贡土司。
他们都老。
夜降临。
他说:"让们把仇恨埋在土里,而不是放在肚子里。
看上去女士司比早晨苍老多。母亲和父亲也是样。早上,他们打扮自己,更主要是,早上还有些精神,下午,脸上扑上灰尘,加上上年纪困倦,便现出真相;麦其和茸贡都盼着别土司早点到来,下人们在楼上最向阳地方摆上软和垫子,两个土司坐在垫子上陈望远方。土司太太则在屋里享用鸦片。她说过,在汉地家乡,好多人为这点癖好,弄得倾家荡产,而在麦其家,用不着担心为抽几口大烟而有天会曝尸街头,所以,她要好好享受这个福气。叫黄师爷去陪着母亲说话,两个汉人可以用他们话说说家乡事情。
天气好时,每到正午时分,河上总要起阵风。
河上风正对着麦其土司夏宫吹来。下人们站起来,用身子把风挡住。每天,都有客人驾到。差不多所有土司都来。其中当然少不拉雪巴土司。拉雪巴土司跟麦其家是亲戚,大饥荒那几年,在初建寨子时,他曾在这里住好长时间。在所有土司里,要说,他是最会做生意个。他人马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先到土司们都由楼上下来。看迎客用红地毯已被先到土司们踩脏,便叫人换上新。拉雪巴土司穿过中午时分昏昏欲睡镇子,走上木桥。更加肥胖。大家最先看见是个吹胀口袋放在马背上。马到面前,才看到口袋样身子和宽檐呢帽之间,就是朋友那张和气脸。
看看吧,这片土地上大半土司站在他面前,但他只对这些人举举帽子。当初,夺去他手下大片土地,但他下马,就把紧紧地抱住,两个人碰额头,挨脸颊,摩擦鼻尖,大家都听见拉雪巴土司用近乎呜咽声音说:"呵,朋友,朋友。"
拉雪巴土司已经不能自己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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