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
回去再到墓园看他。”
十月
纽约已经有些凉
，风吹过，姜宥挂断电话，身子明显颤下。
裴明霄替他拉上夹克拉链，说：“现在申请航线，后天早上之前能到滨城。”
“不用，”姜宥摇头，“咱们回酒店吧，你冷不冷？”
裴明霄
这句话如同巨石，彻底击碎姜宥佯装出镇定。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会抱着他走过那条黑黑隧道。
“……嗯。”姜宥最后看姜天来
眼，低头快步离开.
姜宥是在到纽约第三天，接到姜天来去世消息。
彼时他正和裴明霄走在华尔街上，听筒那端姜湛俞声音哽咽，哭上气不接下气。
姜宥说：“十月三号。”
“哦……你还有个月零九天过生日，想到今年怎
过吗？”
“没计划，那时候可能在美国。”
“不能没计划啊……要吃长寿面，”姜天来对此很执着，“去年在外地出差，忘提醒你，你肯定没吃，今年必须吃。”
“……好，会记得吃。”
几种仪器，正在昏睡，估计是心脏病引发并发症——他是前两年前忽然患心脏病。
现在想来，估计是做对不起亲外甥事后夜不能寐，才得病吧。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他目光，须臾，姜天来睁开眼睛，与他对视眼，和旁边护工说句什。
护工打开门：“您是姜宥先生吗？”
姜宥：“是。”
姜湛俞看着混，可其实再重感情不过。姜宥静静等着姜湛俞哭完，问：“他走痛苦？”
“不痛苦，挺安详，其实你离开当晚他就已经不行，在ICU抢救三天到底没留住。医生说那三天他自己没有求生意识，总觉得……总觉得他是为看看你，才直撑着口气。后来看到，就……”
顿顿，姜湛俞道：“对哥，爸说老爷子之前想把东辉传给你，是因为大伯跪在老爷子床前坦白件事，你知道是什事吗？”
姜宥说：“不知道。”
姜湛俞吸吸鼻子：“……哦，大伯后天出殡，你应该回不来吧？”
这几句话似是费尽姜天来所有力气，他声音越来越微弱，张着嘴不停倒气。护工赶紧跑过来打开吸氧机，轻车熟路地把呼吸罩扣到姜天来口鼻上。
姜宥站在病房中央，木然地看着护工操作。等弄好所有仪器，姜宥垂眸看向病床：“……你好好休养，五点飞机飞纽约，先走。”
说完，姜宥转身欲走，姜天来猛地拔下呼吸罩，语气艰涩：“小宥……你还愿意认这个……大舅吗？”
姜宥闭闭眼：“五岁到二十三岁这些年间，在心里，你不止是舅舅，更是至亲。”
姜天来微怔：“……小宥啊……大舅会直……替你想着长寿面。”
“病人想见您，”护工道，“不过他说您可能不想见他，切听从您意愿。”
姜宥没回答，直接走进病房。
如果用种声音来形容来“衰败”和“行将就木”，那定是仪器“滴滴”声。
病床上姜天来头发花白，神色委顿，像棵干瘪，失去生命力树。他废好大力气才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碰到姜宥之前，顿顿，又费好大力气缩回去。
“来啦小宥……”他声音虚弱，“今天几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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