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尽量推迟自己死刑,便说:“不,不要,如果可能,想作最后个。”
“随你便。”他向其他人定去。他两个助手都没有武器,唯职责是陪伴要死人。他们挽着那些人手臂,走过草地。草场广阔无际,直铺向肉眼不可及远方。等待死刑人得到自己可以选择棵树许可,在每颗树下都停停,仔细打量,拿不定主意。有两位最终选择梧桐树,第三位走又走,看来他感到没有棵树能与自己死相称。挟着他助手和蔼而耐心地引导他,直到最后,他失去继续走下去勇气,在棵繁茂枫树下停下来。
助手们给他们蒙上眼睛。
于是,这三个人,被蒙着眼,仰面朝天,背靠无际草地上三棵树。
拿枪人瞄准目标开火。什声音也没有,只有鸟儿在歌唱:原来枪上装消声器。什东西也看不见,只有那靠着枫树人沉沉倒下。
如此宁静,宁静得如此给人慰藉,以致她完全倾倒在它怀抱中。她走着走着,多次停下来回首眺望,看到脚下塔楼和桥梁,圣徒们舞着拳头,指起石头眼睛凝望云端。这是世界上最美城市。
最后,她到达顶峰。在冰激淋和纪念品小摊子(它们从来不曾营业)那边,展开着片广阔草地,星星点点生着些树。她注意到草地上有几个人,越走近他们,她脚步就越慢。那里共六个,有站着,有悠闲地溜达,如同高尔夫球手在查看球场掂量各种高尔夫球球棒,努力思索取胜方安
她终于走近池们。六个人中间有三位象她扮演角色样:惶惶不安,看来急于要问个明白,又怕自讨没趣,只得封住口好奇地四下张望张望而已。
另外三个人流露出恩赐别人仁慈宽厚,其中位手里提着步枪,认出特丽莎后朝她笑着挥挥手:“是啊,就是这里。”
她点头作答,仍感到极度惶恐。
拿枪人原地不动,把枪移向另个方向。第二个人静静地扭动下。秒钟以后(拿枪人只转个方向),第三个人也裁倒在草地上。
个助手朝特丽莎走过来,手里拿着条深蓝色眼罩。
她意识到对方是来蒙眼睛,摇摇头说:“不用:要看。”
但这不是她拒绝蒙眼真正理由。她不是那种英维气质人,决心盯得射手们甘拜下风。她只是想推迟死来临。旦蒙上眼睛,她就踏进死亡大门不可能返回。
那人没有逼她,只是扶住她手臂。他们走到开阔草地时,特丽莎无法选出棵树。没人催促她,但她知道自己最终也无法逃脱。她看见前面有棵开着花栗树
那人又说:“别出什错,这可是你自己选择,对吧?”
她本该很容易地说:“不,不!这根本不是选择!”但她不能想象托马斯失望。如果她回去话,她将怎样解释?怎样道歉?于是她说:“当然,是自己选择。”
拿枪人又说:“想解释下为什想知道这点。只有们确认来人是自己选择死亡,们才这做。们把这看成种服务。”
他古怪地盯她眼,她只好再次向他证实:“不,不,不用担心,是自己选择。”
“你愿意第个来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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