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俯脚河水,心中悲伤如割,她知道自己看到是次告别。
大多数板凳已经看不见,只有几张后来凳子隐隐浮现:几张黄色,最后张,是蓝色。
托马斯收到这样张照片又会怎样?会把她赶走吗?也许不会,很可能不会。但他们那易垮爱情大厦必然会摇摇欲坠,因为大厦只有她忠诚柱子作为唯支撑,因为爱就象众多帝权:旦他们建立信念崩溃,自己也就随之消亡。
现在,幻景又出现在她眼前:只沿着沟渠奔跑兔子,个戴绿色帽子猎手,以及乡村教堂钟楼,高高地升起在树林之上。
她想告诉托马斯,他们应该离开布拉格,离开这些把乌鸦活活埋在地里孩子,离开这些警察特务,离开这些用伞武装起来妇女。她想告诉他,他们应该搬到乡下去,那是挽救他们唯出路。
她转向他,但托马斯没有反应,两眼直视前面路。就这样,因为她未能逾越他们之间沉默屏障,她失去说话勇气。她又次体验从佩特林山上下来时感觉,胃在收缩,以为自己要生病。对她来说,他太强壮,自己太柔弱。他发出那些她不能理解命令,她努力奉命执行,却不知道为什。
她想回到佩特林山上去,要求带枪人用眼罩蒙任她双眼,让她靠在那棵栗树树干上。她想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个人在家。
她走到外面,开始朝堤岸那边走去,想去看看瓦塔瓦河。她要站在它岸边,久久地狠狠地看着河水。漫漫水流壮景将会抚慰她灵魂,平息她心境。河水从个世纪到另个世纪,不停地流淌,纷坛世事就在它两岸幕幕演出,演完,明天就会被人忘却,而只有滔滔江河还在流淌。
她凭栏凝望河水。她是在布拉格郊外,瓦塔瓦河已流过市区,把光荣城堡和那些教堂留在身后;就象位演完下台女伶,疲乏不堪,仍在恍惚沉思。它从肮脏堤岸之间穿过,被墙垣和栅栏所束缚,而墙垣栅栏还约束着众多工厂和遗弃运动场。
她凝望着河水——它显得更凄凉更暗淡——她突然看见河中部漂着个异物,红色,对——是条板凳,张带着铁支架木板凳,布拉格公园里多是。木凳正往瓦特瓦下游流去,后面接着又是张。张又张。特丽莎只能这样猜想,布拉格公园里所有凳子都流入这滔滔河水,远远地离开城市。好多好多凳子,越来越多,象秋日落时被流水从树林里洗刷出来,零落漂去——红,黄,蓝。
她转过身,朝身后看去,象是要问路上行人这是为什,为什布拉格公园里凳子都漂到河里去?但每个擦身而过人都很冷漠,对多少世纪以来直流经他们短命之城河流,毫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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