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读DucdeLille,《Poésiedesenfers》①,”他回答。“本不起书哩。”
安娜微微笑,好像人们看见他们所爱人弱点微笑样,于是,挽住他胳臂,她把他送到书房门口。她知道他晚上读书成必不可少习惯。她也知道虽然他公务几乎吞没他全部时间,但他却认为注意知识界发生切值得注目事情是他义务。她也知道他实际上只对政治、哲学和神学方面书籍发生兴趣,艺术是完全和他性情不合;但是,虽然这样,或者毋宁说正因为这样,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从来没有忽略过任何在艺术界引起反响事情,而是以博览群书为自己职责。她知道在政治、哲学、神学上面,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常发生怀疑,加以研究;但是在艺术和诗歌问题上,特别是在他窍不通音乐问题上,他却抱着最明确坚定见解。他喜欢谈论莎士比亚、拉斐尔②、贝多芬,谈新派诗歌和音乐意义,这切都被他十分清晰精确加以分类——
①法语:李尔公爵《地狱之诗》。(李尔公爵似乎是托尔斯泰虚构名字,有些像著名法国诗人卢孔德·得·李尔〔1818—1894〕名字。)
②拉斐尔(1483—1520),文艺复兴时期伟大意大利画家。
“哦,上帝保佑你!”她在书房门口说,书房里支有罩蜡烛和只水瓶已经在他扶手椅旁摆好。“要写信到莫斯科去。”
示对亲属体恤并不能阻止他发表他真实意见。她知道她丈夫这个特性,而且很喜欢这点。
“切都圆满解决,你又回来,真高兴哩,”他继续说。哦,关于那项议会通过新法案,人们有什议论呢?”
安娜关于这个法案毫无所闻,她想起自己竟会这轻易地忘记他那重视事,良心上觉得很不安。
“相反地,这里却引起很大反响,”他露出得意微笑说。
她看出来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想要把这件事最使他愉快地方告诉她,因此她用问题去引他讲出来。带着同样得意微笑,他告诉她因为通过这个法案他博得喝彩。
他紧紧握着她手,又吻吻它。
“他毕竟是个好人:忠实,善良,而且在自己事业方面非常卓越,”安娜在返回她房间去时候这样对自己说,仿佛是在个攻击他、说决不可能有人爱上他人面前为他辩护样。“可是他耳朵怎那奇怪地支出来呢?也许是他把头发剪得太短吧?”
正十二点钟,当安娜还坐在桌边给多莉写信时候,她听到平稳穿着拖鞋脚步声,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梳洗好,腋下挟着本书,走到她面前来。
“是时候,是时候
“非常,非常高兴哩。这证明对于这个事情合理而又坚定观点终于在们中间开始形成。”
喝完第二杯加奶油茶,吃完面包,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就站起来,向书房走去。
“你今晚上什地方都没有去吗?你定很闷吧,想?”
他说。
“啊,不!”她回答,跟着他站起来,陪伴着他通过这房间走到他书房去。“你现在读什呢?”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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