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相反,关心得很。信上究竟说些什呢,假使可以打听下话?”他问。
“甚至在结婚以后吗,”公使夫人开玩笑似地说。
“改过迁善从不嫌迟。”外交官引用着英国谚语。
“正是,”贝特西同意。“人不能不犯错误,然后再改正。您以为怎样?”她对安娜说,安娜嘴唇上挂着丝几乎辨察不出坚定微笑,正默默地听着这场谈话。
“想,”安娜说,面摩弄着她脱下手套,“想……假使有千万个人,就有千万条心,自然有千万副心肠,就有千万种恋爱。”
弗龙斯基盯着安娜,揪着心等待着听她要说什。当她说出这些话时候,他就像脱险似叹口气。
“是,据说这是完全决定事情。”
“真佩服他们父母!据说这是恋爱婚姻。”
“恋爱?您抱着多陈腐观念!如今还有谁谈恋爱吗?”公使夫人说。
“有什办法呢?这种愚笨陈规陋习至今还没有销声匿迹哩,”弗龙斯基说。
“保持这种风气人可更要糟。知道只有建立在理性上才是幸福婚姻。”
七
可以听到门外脚步声,贝特西公爵夫人知道这定是卡列宁夫人,就向弗龙斯基瞟眼。他朝门口望着,他面孔带着奇异新表情。他快乐地、凝神地、同时又畏怯地注视着走进来人,慢慢地站起身来。安娜走进客厅。照常把身子挺得笔直,眼睛直视着前方,迈着迅速、坚定而轻快步伐,那步伐是使她和所有社交界妇人卓然不同,她几步跨到女主人面前,和她握握手,微微笑,而且含着同样微笑望弗龙斯基眼。弗龙斯基深深地鞠躬,推把椅子给她坐。
她只微微点头作为回答,脸泛红,皱起眉头。但是立刻,她面连忙招呼熟人,握握伸给她手,面转向贝特西公爵夫人说:
“到利季娅伯爵夫人那里,原来想早点来,但是给留住。约翰爵士在那里。他真怪有趣。”
“啊,是那位传教士吗?”
安娜突然对他说:
“啊,接到莫斯科来封信。他们说基蒂·谢尔巴茨卡娅病得很重呢。”
“当真?”弗龙斯基说,皱起眉头。
安娜严厉地望着他。
“您不关心吗?”
“是,可是这种建立在理性上婚姻幸福,到他们以前不承认热情爆发时候,会怎样常常像尘埃似地消散呢,”弗龙斯基说。
“可是所谓建立在理性上婚姻是指那种双方已不再放荡婚姻。那像猩红热样——每个人都得害次才获得免疫力。”
“那他们就应当学会像种痘样地去用人工种恋爱。”
“年轻时候爱上个教会执事,”米亚赫基公爵夫人说。“可不觉得对有什益处哩。”
“不,想,不是开玩笑,要懂得爱情,人就不能不犯错误,然后再改正,”贝特西公爵夫人说。
“是,他告诉们印度生活,有趣极呢。”
由于她进来而打断谈话像风吹灯光样又摇曳起来。
“约翰爵士!是,约翰爵士。见过他。他非常健谈。
弗拉西耶娃姑娘完全爱上他。”
“小弗拉西耶娃姑娘就要嫁给托波夫,是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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