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发生件意外事,老乳母兼女管家阿加菲娅·米哈伊洛夫娜拿瓶刚腌好菌子送到地窖去时候,滑下,跌倒
由于生活本身,而主要地却是由于和别生活方式相对照而推论出来。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对农民看法和他对他们抱着同情态度。
在议论农民时兄弟间发生争论中,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总是战胜他弟弟,正是因为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对于农民——对于他们性格、特长和趣味有固定看法,而康斯坦丁·列文关于这个问题却没有坚定不移意见,因此在他们辩论中康斯坦丁就经常陷于自相矛盾中。
在谢尔盖·伊万诺维奇眼中,他弟弟是个出色人,他心放得正(像他用法语所表达),但是他头脑,虽然相当敏捷,却太容易受时印象所影响,因而充满矛盾。以长兄恳切,他有时向他解释事物真谛,但是他和他争辩得不到乐趣,因为征服他是太容易。
康斯坦丁·列文把他哥哥看成是个才智过人和修养很高人,十分高尚,而且赋有种献身公益事业特殊能力。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他年纪越大以及解他哥哥越深,他就越发常常这样想:他觉得自己完全缺少这种从事公益事业能力,也许并不是什美德,反倒是缺乏什东西——不是缺乏善良、正直、高尚愿望和趣味,而是缺乏生命力,缺乏所谓激情这种东西,缺乏可以使人从展现在自己面前无数人生道路中选择条,并且只憧憬这条那股热劲。他对哥哥解得越深,他就越注意到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和旁许多献身公益事业人并不是衷心关怀公益,而是从理性上推论出致力于公益事业是正当事情,因而就致力于这些事业。使列文更加强这个信念,是他观察出来他哥哥对于公益问题或是灵魂不灭问题并不比对象棋问题或新机械精巧构造更为关心。
除此以外,康斯坦丁·列文和他哥哥在起感到不舒服另个原因,就是夏天在乡下列文正忙于农事,要做完切该做事,漫长夏日还不够用,而谢尔蓝·伊万诺维奇却在休养。但是虽然他正在休养,那就是说,他没有写作,他却这样习惯于脑力活动,他喜欢把涌上脑海思想用优美简明形式表达出来,而且喜欢有人倾听。他最经常、最自然听众就是他弟弟。因此,不论他们关系多亲近,康斯坦丁丢下他个人还是感到不安。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喜欢仰卧在草地上,沐浴着阳光,懒懒地闲谈着。
“你不会相信,”他对他弟弟说,“这种田园式懒散对于是怎样种快乐。脑子里没有个念头,空虚得无所有!”
但是康斯坦丁·列文坐着听他闲聊感觉到很沉闷,特别因为他知道要是他不在,他们就会把肥料运到没有犁过田里,要是不在那里监督着,天知道他们会把肥料撒在什地方;而且犁铧也不会拧紧,却会让它脱落掉,过后他们还会说新式犁是愚蠢发明,没有老式安德列夫纳犁好,以及诸如此类话。
“哦,这样热天,你走动得够吧,”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对他说。
“不,还得到账房去下,”列文回答,就跑到农场去。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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