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孩吗?”
“哪会有小孩!整整年多他什都不懂,而且还害臊呢,”老头子回答。“哦,多好干草!真正像茶叶样哩!”
他重复说,为是改变话题。
列文更注意地凝视着伊万·帕尔梅诺夫和他妻子。他们正在离他不远地方把干草装上车去。伊万·帕尔梅诺夫站在车上,接受,放好,并且踏平大束干草,那是他年轻美丽妻子灵巧地递给他,她先是抱抱地递上来,后来才用叉子叉上。年轻农妇从容地、愉快地、敏捷地劳动着。压紧干草不容易叉上她叉子,她先把干草耙松,用叉子刺进去,然后用敏捷、有弹性动作将整个身子重量压在叉上,然后立刻把她系着红带背弯,她挺起身子,昂起她那白衬衣下面丰满胸部,灵活地转动叉子,束束干草高高地抛上车去。伊万显然想尽力使她不要多费力气,连忙大大地张开两臂接她投来束束干草,把它们平平地摊放在车上。当年轻农妇把最后剩下干草耙拢来时候,她拂去落在她脖颈上草屑,理理垂到她那还没有被太阳晒黑白皙前额红头巾,爬到车底下去捆扎。伊万指点她怎样把绳子系在横木上,听她说句什话,他大声笑出来。在两人面孔表情上可以看出强烈、富于青春活力、刚刚觉醒爱情。
十二
把干草拾起来,就像鸭子拾起撒给它们吃谷子样!”他指着逐渐变大草堆,补充说。“午饭过后他们运多半。”
“最后车吗,呃?”他向个青年农民说,那青年赶着车在他身边驶过,停在辆空车前面,摇晃着大麻制缰绳绳头。
“最后车,爹!”年轻人叫着,勒住马,微笑着掉转头来,望望个坐在大车里也在微笑、活泼、玫瑰色面颊年轻农妇,然后就驱车前进。
“那是谁?你儿子吗?”列文问。
“小儿子,”老头子露出亲切微笑说。
干草车捆好。伊万跳下来,拉着缰绳牵走那匹温顺、毛色光滑马。他年轻妻子把耙子投掷在大车上,就迈着有力步子,摇动着两臂,走到围成圈在跳舞妇人们那里去。伊万驶到大路上去,加入到其他载重大车行列中去。农妇们花花绿绿衣衫闪烁着异彩,把耙掮在肩上,高声喧笑着跟在大车后面走着。个粗声粗气、未经训练女人声音蓦地唱起歌来,唱到叠句时候,随即有五十个不同、健康有力声音,有粗犷,有尖细,又从头合唱起这支歌来。
妇人们唱着歌渐渐走近列文,他感到好像片乌云欢声雷动地临近。乌云逼近,笼罩住他,而他躺着草堆,以及旁草堆、大车、整个草场和辽远田野,切都好像合着那狂野而快乐,掺杂着呼喊、口哨和拍掌歌声节拍颤动起伏着。列文羡慕她们这种健康快乐;他渴望参与到这种生活欢乐表现中去。但是他什都不能做,只好躺着观看倾听。当农民们和歌声道从视线
“个多好小伙子呀!”
“这孩子还算不坏哩。”
“已经娶亲吗?”
“是,到今年圣菲利普节①恰好两年。”——
①圣菲利普节,圣诞节前第四个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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