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什克维奇走进来,报告说大家在等候他们去打槌球。
“不,不要走,请不要走吧!”丽莎·梅尔卡洛娃听到安娜要走,这样地恳求着。斯特列莫夫帮着她请求。
“这真会有天渊之别,”他说,“离开这里在座人到年老弗列达夫人那里去。况且,您只会给予她诽谤机会,而在这里,
“什也不做,”安娜回答,由于这寻根究底盘问羞红脸。
“那是最好方法,”斯特列莫夫插嘴说。
斯特列莫夫是个发鬓半白、却还显得年轻,生得丑陋、但有副极有特色聪明脸相五十岁上下人。丽莎·梅尔卡洛娃是他妻子侄女,他和她在道消磨他全部剩余时间。见安娜·卡列宁娜,他——在公务上是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政敌——就像社交界聪明人那样,竭力对她,他政敌妻子,表示殷勤。
“什也不做,”他带着含蓄微笑说,“那是最好方法。老早就对您说过,”他转向丽莎·梅尔卡洛娃说,“假如您要不厌倦,您就千万不要想您会厌倦。正好比您如果怕睡不着,您就千万不要想您会睡不着。这就是刚才安娜·阿尔卡季耶夫娜所说。”
“要是这样说,定高兴得很,因为这话不但说得很聪明,而且也很正确呢,”安娜带着微笑说。
涨红脸。
大家这时起身要到花园去。
“不去,”丽莎说,微笑着,挨着安娜坐下。“您也不去吧?谁愿意玩槌球呢?”
“啊,倒很喜欢,”安娜说。
“哦,您怎会对什事情都不感到厌倦呢?望着您,真叫人愉快。您是生气勃勃,可什都厌倦。”
“不,您倒告诉为什人不能够入睡,不能不感到厌倦呢?”
“要能够入睡,必须劳动;要心情愉快,也必须劳动。”
“当劳动对于谁都没有用处时候,为什去劳动呢?而故意装假是不能而且也不愿意。”
“您真是不可救药,”斯特列莫夫说,没有望着她,他又和安娜说话去。
因为他和安娜见面次数不多,他对她除寻常客套也说不出什,但是他说这些寻常话,如说她什时候回彼得堡啦,利季娅·伊万诺夫伯爵夫人多喜欢她啦,等等,却都带着这样种表情,暗示出他是全心全意渴望讨好她,而且对她表示尊敬和甚至不止是尊敬。
“您怎会厌倦呢?啊,您是生活在彼得堡最快活圈子里哩,”安娜说。
“也许不属于们圈子里人们还要厌倦得多,但是们——至少是——并不快乐,倒是厌倦得可怕,可怕哩。”
萨福抽着烟,和两个青年道到花园里去。贝特西和斯特列莫夫仍旧坐在桌旁。
“什,厌倦!”贝特西说。“萨福说昨晚他们还在您家里痛快地玩夜哩。”
“噢,切都是多乏味!”丽莎·梅尔卡洛娃说。“看过赛马之后们大家齐跑到家里来。老是样,老是样!老是那种事情。们整晚躺在沙发上。那有什可快乐?不,您是用什方法才不厌倦呢?”她又转向安娜说。“人只消望望您,就看得出这是个可以幸福,也可以不幸,但决不是个会感到厌倦女人。告诉,您怎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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