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地上太潮湿,不能出去散步;况且天边雷云还没有散去,在天边,时而这里,时而那里,发出雷鸣声,阴云遮暗天边。因此大伙在家里消磨那天剩下光阴。
再也没有发生什争论;相反地,用过午饭以后,每个人心情都非常愉快。
开始卡塔瓦索夫就用他那种别出心裁笑话来为太太们逗乐,那些笑话总是使初次和他结识人感到高兴,可是后来,受到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怂恿,他就讲起雌雄家蝇之间性格上、甚至是外貌上差异和有关它们生活有趣观察来。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兴致也很高,喝茶时候,由于他弟弟逗引,阐述起他对东欧问题前途看法,他讲得又简单又生动,使得人人都留神倾听起他话来。
只有基蒂不能听他讲完,她被唤去给米佳洗澡。
基蒂走会儿以后,列文也被唤到育儿室她那里去。
俯在辆遮着绿阳伞儿童车上。
“平安无事吧?感谢上帝!”他说,穿着只快要掉下去灌满水靴子蹚着水跑到她们跟前。
基蒂潮湿而红润面孔转过来望着他,戴着她那顶走样子帽子羞怯地微笑着。
“哦,你不觉得难为情吗?不明白你怎能够这样胡来!”他恼怒地责备他妻子。
“说实在,这不是过错。们刚要走,他就闹起来。们得给他换尿布。们刚要……”基蒂开始辩解。
放下茶点,惋惜这场有趣谈话被打断,同时又担心为什叫他去,因为只有发生重要事情才会这样,列文到育儿室去。
虽然列文没有听完谢尔盖·伊万诺维奇理论——就是说个拥有四千万人口解放斯拉夫社会应该如何和俄国同心协力来开辟历史上新纪元,作为种完全新看法,使他感到很大兴趣;虽然因为不知道基蒂为什要叫他去而感到诧异和不安——但是他离开客厅,剩下个人时候,他立刻又回想起早上思想。所有关于斯拉夫人在世界史上重要性那套理论同他心里所起变化比起来,他觉得是那微不足道,以致他转瞬之间就完全遗忘,又回到早晨那种心情中去。
他现在并不像以前那样回想他整个思路(他现在不需要那样)。他立刻就回到那种曾经指引过他、而且同这些思想有关情绪中去,他看到这种情绪在他心中比以往更强烈更明确。现在他已经无须像往常那样,为获得这种情绪而想出些安慰自己论据和反复回想整个思路。现在,恰恰相反,喜悦而平静情绪比以前更活跃,而他思想却跟不上他情绪。
他穿过凉台,仰望在暮色渐浓天空出现两颗星星,突然间他回忆起来:“是,仰望天空时候,认为看见
米佳安然无恙,身上是干,安稳地熟睡着。
“哦,感谢上帝!简直不知道在说什!”
他们收拾起婴儿湿尿布;保姆抱起婴儿,抱着他走。列文在他妻子旁边走着,懊悔他发脾气,于是背着保姆,悄悄地握住基蒂手。
十八
整整天,在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参加各式各样谈话中,列文虽然对于自己心中应该发生变化感到失望,但是他不断地高兴地感到他内心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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