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问他:“学会吗?”
阮跃进死死捏着布片咬着牙——辱人太甚!
他把手里布片往老裁缝面前案板上扔,黑着脸转身挤开人群出正屋。
孙小慧回神,红着脸追出去,“跃进,你去哪呀?”
阮跃进重声吼道:“你别管!”
还是在大家期待中,当着这些人面爆炸。
并且还让他直瞧不上阮溪用近乎完美手艺抽得脸蛋啪啪响。
你就说,尴尬不尴尬?!
旁边有人尴尬到忍不住清嗓子。
阮溪看阮跃进站着不说话,只抱着布片手指越捏越紧,捏到指节都泛白,于是她把做好外套放到缝纫机上,起身去拿针线包。
阮溪看着阮跃进说这话,其他人便也都看着阮跃进。
在众人目光审视下,他脸上红阵青阵紫阵黑阵。学手艺这长时间以来,他从没觉得自己学得不好,因为身边根本没人和他做对比。
老裁缝平常又是什都不爱多管,大小所有技能都是教他遍就随他去。而且老裁缝教没有章法,和教阮溪时候样,想到什教什。
阮跃进直觉得自己学得很好。
直到今天。
屋里人都转头往外看,有人又清清嗓子。
这时候看热闹刘杏花对旁边赵李胡三位老太太说:“之前怎说来着,他要是有本事有出息倒也罢,就怕没出息,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吹大最后打脸。瞧瞧今天这出闹,得叫村里人笑话上年。”
老裁缝坐在案板前悠哉悠哉抽着烟锅子也不说话,好像这些事和他完全无关。
阮溪没有再继续锁扣眼,看着说完话刘杏花又说:“奶奶,下个做你吧。”
本来说好今天是先给孙小慧家做,但现在阮跃进和孙小慧跑,时间不能耽误,后头
拿针线包过来坐下,她挑出大小适合针,在针眼上穿上线,然后拿起做好外套开始用针线锁扣眼。扣眼锁好还得钉扣子。
她边动作熟练且好看地做这些事情,边说:“今天再免费教你点,当裁缝可不是只需要会踩机器就行,手工同样很重要,甚至有时候比踩机器更难。线头怎收才好看,扣眼怎才能做得很漂亮,扣子又要怎钉,有些布料怎处理才能挺括,这些都是要学。”
阮跃进还是没说话,便就这看着她锁扣眼。
她手工做得也非常快,好像完全不需要思考和拿捏,手上针像是自己有灵性,很自然地落在最精准位置上。针线快速上下,让人看起来甚至有些眼花缭乱。
锁完第个扣眼处理好线头,阮溪再次抬起头看向阮跃进。
他看着阮溪,看着她轻轻松松踩动踏板做出来衣裳,看着那衣裳上面连根毛糙线头都看不到,所有线脚和布料边缘距离都跟量过似,规整完美。
他站着没有动,连嘴巴也没有用。
周围看热闹人没有不替他难堪,只觉得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就算地上没有老鼠洞,那也得拿锤子敲个缝钻进去,这辈子再也不出来。
他妈妈孙小慧在生产队干活,跟人吹半年牛,吹他有多厉害不得,每每吹他手缝纫机踩得好时候,还要顺便踩阮溪把,说她只会卖乖拍马屁。
现在好,牛皮吹太大,撑不住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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