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翠芝:“哦行,可能山里没信号,之前打你电话直打不通。是这样,你四姑前两天打电话来找,说是想让她家大鹏和他媳妇到北京来,刚好你和凌爻在那边,要不让陈鹏明早去招待所找你们,你们顺道把他带过来吧。”
陈鹏是四姑阮翠兰儿子,也是阮溪表弟。
以前在山上时候,每回过年过节阮翠兰回娘家,还是会见见。但自从阮溪她们全部搬到北京以后
两个中年男人帮阮溪把缝纫机抬到镇上,阮溪给他们付搬运费,又请他们去吃顿热乎饭,说完谢谢便让他们走。
上山下山折腾得累,回到镇上以后,阮溪和凌爻也没有立即去火车站,而是又在招待所里放下行李,准备多休息晚,然后顺便买东西去钱家看望下。
这几年虽然阮溪没有回来,但阮长生和钱钏还是有抽空回来看钱钏父母。
钱钏还有个哥哥,从部队转业回来后在县城上班,端是铁饭碗,离得近回来得多点。
吃完晚饭回到招待所,梳洗完在床边坐下来,阮溪松下筋骨道:“累死。”
跟着缝纫机慢慢出山,裁缝铺在视线中越变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想到不久后它会和其他房子起坍塌被推平,永远消失在这山林之中,心里便忍不住感觉空落落。
但阮溪没有过多表现什,深呼吸几下调整好心情,回过头和抬缝纫机两个中年男人聊天,问他们:“你们都没有出去打工吗?”
走在后面中年男人接话道:“去,这年头乡下人不出去打工那不是喝西北风吗?城里到处大搞建设,乡下能干活都出去,出去搬砖拉石子也比在家里呆着强。这不通知回来搬家嘛,家里老人孩子折腾不动,只能回来。”
提到搬迁,阮溪说:“搬出去还是挺好,至少娃娃们可以上学。”
山里交通闭塞,路通不起来,就永远都发展不起来,现在年轻人全部都往外走,出去打工当劳力,山里没有老师,学校也很难建起来,孩子们还是没学可上。
人摊下来刚说完话,放在包里大哥大突然响起来。
凌爻把大哥大从包里拿出来,送到她手里,也松口气在她旁边坐下来。
阮溪接起电话道:“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阮翠芝声音,“小溪啊,是你三姑,你们从山上下来吗?”
听是阮翠芝,阮溪下意识松语气,“是三姑啊,们已经下来,现在正在镇上招待所呢,准备歇晚明天早上坐火车回去。”
担着扁担走在前面中年男人道:“出去好处确实是不少,过日子也能方便很多。但大家都是生在山里生在山里,祖祖辈辈全都生活在这里,根就在这里,所以全都不愿走。村里动员大半年到现在,也才有部分人家愿意搬,多是人不想走。”
这是很多中国人深入骨子里观念,尤其是年龄比较大那些人,宁愿守着故土和家里住几辈子房子直到死去,也不愿意离开去到别地方。
也就这些年开放,赚钱机会变多,年轻人被生活逼赶着出去打工,大家才开始波跟波地背井离乡,到发展更好地方去去寻生活,寄钱回家养家。
阮溪轻轻叹口气:“还是得往外走啊。”
再是舍不得,也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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