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根针，挑你娘
筋。
天上掉剪子，插你娘腚眼子。
天上掉杆秤，钩你娘腚。
在想像力丰富孩子眼里，天上似乎什
都有，对方父母就倒
霉，不
会儿就被骂得体无完肤。有时，某位才华横溢小孩会突然说出句精彩话：天上掉件破褂子，烧你娘嘴巴子。
伊马是玩石子和弹珠高手，别游戏就无法参加，只能在鸡窝旁看别人玩。有段时间，胡豆常常模仿他走路姿势，并且惟妙惟肖，引得其他孩子哈哈大笑。从此，伊马不再玩游戏，变得更加孤僻。
里坐上午。伊马是个阴沉、能忍耐孩子，整天少言寡语。叶子放学后捉几只蝌蚪，装在罐头瓶里。她蹲在地上兴高采烈地说：“蝌蚪会变成青蛙，青蛙会变成王子，这是老师讲。”伊马说：“癞蛤蟆也能变成王子吗？”
那天伊马和叶子第次吵架，吵着吵着都哭。整个下午伊马都坐在瞎妮身边编筐，晚上他躲起来，他知道叶子放学就会找他，他们无数次地玩过捉迷藏游戏。叶子在院里问冬瓜：“见着伊马吗？”冬瓜说：“谁知道，可能在仓库里。”仓库门锁着，叶子从窗户跳进去，四下看看，她跑到个大柜子前，用力拉那柜子门，又拍又踢，最后她累，皱着眉说：“伊马，
知道你在里面，别躲着，不高兴，难受，难受整天啦！”她呜呜地哭起来。伊马打开柜子说进来吧！她叫声坏东西，立刻跳进来。
伊马看着她眼睛说：“叶子，想上学，想和你在块儿。”
伊木不同意伊马上学，伊马躺在拉满鸡屎地上打滚。瞎妮把伊马拽起来，拍着伊马身上土说：“儿子，咱不去，娘编筐养活你，你和别孩子不样，你是个瘸子，上学能有啥出息。”伊马执拗地说：“得上学。”柳青说让伊马去吧，和叶子做个伴。瞎妮叹口气，当晚她用面袋子给伊马缝个书包。
第十四章游戏
伊马站在鸡窝旁，正午阳光下，他影子像小堆垃圾。
女孩子玩游戏比较文明。跳皮筋，砸沙包，还有逮老鼠。逮老鼠类似于丢手绢，也是围坐成个圈，拍手唱着歌谣：
老鼠老鼠月，啧咂，猫来。
村里学校是个庙，破烂不堪，庙顶上长着蒿草和棵小槐树。佛像早已不在，据说是被人偷走。所谓黑板就是面墙，原先香案当讲桌。伊马和叶子在这庙里度过生中最美好童年时光。
学校里共三十几名学生，只有个老师。老师叫石为明，他教给孩子们很多知识，从人、口、手，到乌鸦喝水，到神笔马良，再到离离原上草。坐在伊马和叶子前面小孩叫胡豆，他就是村长儿子，输给伊马面具那个倒霉蛋。
操场上有个鸡窝，鸡窝旁竖着旗杆。个冬日清晨，母鸡下3个蛋。胡豆说烤烤吃，他手里晃动着盒火柴。于是枯叶点燃，蛋在灰烬里变得黑不溜秋。人多蛋少，只有几个大孩子抢着吃到。贡献出火柴胡豆坐在地上嘟囔出串恶毒话。重复是个字，骂却是五个人。
每个小孩都是骂人天才。他们从脏话中受到最早也是唯性教育。
天上掉把刀，砍你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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