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次arrc,他可以说是准备半辈子。前几天他没过来,也没歇着,而是把这些年收集资料、观察出对手优缺点都归纳遍,写成本厚厚笔记,交给陆时亦。
他说是让陆时亦自己悟,不能总等着教练掰碎喂给他。其实陆时亦明白,这更像是交代遗物。
把毕生心血,和最后寄托,都交给他。
从那天起,陆时亦怕看笔记时间不够,便不再回家住。他和薄谦申请间职工宿舍,白天训练,晚上研究笔记到凌晨,第二天爬起来摸上头盔继续赛道走。
连看门大爷都直砸吧嘴:“小伙子,你这拼干嘛,不累啊?”
也许是休息几天积攒些力气,第五天简大勇也出现在博驰。程幼婷眼眶立刻红,想说:“你怎不好好在家休息?!”
记起陆时亦叮嘱,出口前硬生生转成“你怎现在才来?!”
“这不是有点事,来晚,给你们赔礼道歉,”简大勇把堆餐盒放到赛道边,冲陆时亦招招手,“小鹿,先别愣神,快来吃好吃!”
“……嗯。”陆时亦闷闷地应声。
吃饭时候,简大勇与平时无异,该说说该笑笑。大家只能配合着他笑,用饭噎下所有心酸。
病情,而程幼婷和周旸比陆时亦知道要早些。
陆时亦脑子空白片,没法怪罪他们隐瞒,走到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眼昏迷中简大勇。
接着他走到仍靠墙站着简言面前,拍拍简言肩膀,“谢谢你告诉,否则可能会后悔辈子。”
他想再说点什安慰话,临出口发现那些话语是如此苍白且无力。
“不等他醒,”陆时亦放下手,转身,“别告诉他今天来过,就让他直以为不知道吧。先走。”
“不累,”陆时亦笑笑,重复道,“心之所向,不累。”
直到出发去泰国前天,陆时亦才回趟家。
当然他主要是为回去收拾东西,护照和衣服之类全在这边,顺道看看薄谦。最近薄谦时常去博驰俱乐部找他,他不是在赛道上就是在去赛道路上,两人都没好好说上句话。
在这个节骨眼上,
简大勇被他们弄得特别纳闷,他“嘶”声,“你们个个怎都低头扒饭,点菜不好吃吗?”
“好吃!”桌子人异口同声。
“……好吃个屁,就会糊弄。”嘴上虽然这说,可简大勇还是咧开嘴,笑很开心。
有简大勇车队跟前四天完全不同,训练中少做不少无用功,针对性也强许多。
尤其是简大勇以前有过亚洲赛经验,对六个国家、六个比赛场地赛道十分熟悉。这些年赛道也许有维护和翻新,这些小细节简大勇全都记下。
“你去哪?”程幼婷问。
“回家拿车,”陆时亦阖上眼睛,顿顿才睁开,眼底闪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然后训练。”
大赛前剩下时间,陆时亦几乎全是在赛道上渡过。
第二天程幼婷等人也过来,和他起训练、讨论、改进。所有人脸上表情都是相同认真和坚定,似是对arrc奖杯势在必得。
只有在某个瞬间,或是想喊简大勇调数据,或是想找简大勇商量战术安排时候,才会望着不知名方向,怔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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