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道:“教头今日缘何到此?”
林冲答道:“恰才与拙荆同来间壁岳庙里还香愿,林冲听得使棒,看得入眼,着女锦儿自和荆妇去庙里烧香,林冲就只此间相等,不想得遇师兄。”
智深道:“智深初到这里,正没相识,得这几个大哥每日相伴;如今又得教头不弃,结为弟兄,十分好。”
便叫道人再添酒来相待。
恰才饮得二杯,只见女使锦儿,慌慌急急,红脸,在墙缺边叫道:“官人!休要坐地!娘子在庙中和人合口!”
智深正使得活泛,只见墙外个官人看见,喝采道:“端使得好!”
智深听得,收住手看时,只见墙缺边立着个官人,头戴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对磕爪头朝样皂靴;手中执把折叠纸西川扇子;生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口里道:“这个师父端非凡,使得好器械!”
众泼皮道:“这位教师喝采,必然是好。”
智深问道:“那军官是谁?”
众人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
那时正是三月尽,天气正热。
智深道:“天色热!”
叫道人绿槐树下铺芦席,请那许多泼皮团团坐定。
大碗斟酒,大块切肉,叫众人吃得饱,再取果子吃酒。
又吃得正浓,众泼皮道:“这几日见师父演拳,不曾见师父使器械;怎得师父教们看看,也好。”
个老鸦巢。
众人道:“把梯子上去拆,也得耳根清净。”
李四便道:“与你盘上去,不要梯子。”
智深相相,走到树前,把直掇脱,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
众泼皮见,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正是真罗汉!身体无千万斤气力,如何拔得起!”
林冲连忙问道:“在那里?”
锦儿道:“正在五岳下来,撞见个诈*不及把娘子拦住,不肯放!”
林冲慌忙道:“却再来望师兄,休怪,休怪。”
林冲别智深,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抢到五岳楼看时,
智深道:“何不就请来厮见?”
那林教头便跳入墙来。
两个就槐树下相见,同坐地。
林教头便问道:“师兄何处人氏?法讳唤做甚?”
智深道:“酒家是关西鲁达便是。只为杀得人多,情愿为僧。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令尊林辖。”林冲大喜,就当结义智深为兄。
智深道:“说得是。”
自去房内取出浑铁杖,头尾长五尺,重六十二斤。
众人看,尽皆吃惊,都道:“两臂没水牛大小气力,怎使得动!”
智深接过来,飕飕使动;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
众人看,齐喝采。
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都看洒家演武器械。”
众泼皮当晚各自散。
从明日为始,这二三十个破落户见智深匾匾伏,每日将酒肉来请智深,看他演武使拳。
过数日,智深寻思道:“每日吃他们酒食多,酒家今日也安排些还席。”
叫道人去城中买几般果子,沽两三担酒,杀翻口猪,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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