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出得城来,离城二十里多路,歇。
宋时途路上客店人家,但是公人监押囚人来歇,不要房钱。
当下薛,董二人带林冲到客店里歇夜。
第二日天明起来,打火吃饭食,投沧州路上来。
时遇六月天气,炎暑正热。
董超道:“小人两个奉本府差遣,监押林冲直到那里。”那人道:“既是如此,相烦二位。是高太尉府心腹人陆虞候便是。”
董超,薛霸,喏喏连声,说道:“小人何等样,敢共对席。”
陆谦道:“你二位也知林冲和太尉是对头。今奉着太尉钧旨,教将这十两金子送与二位;望你两个领诺,不必远去,只就前面僻静去处把林冲结果,就彼处讨纸回状回来便。若开封府但有话说,太尉自行分付,并不妨事。”
董超道:“却怕便不得;开封府公文只叫解活去,却不曾教结果他。亦且本人年纪又不高大,如何作得这缘故倘有些兜搭,恐不方便。”
薛霸道:“老董,,你听说。高太尉便叫你死,也只得依他;莫说使这官人又送金子与俺。你不要多说,和你分罢。落得做人情。日后也有顾俺处。前头有是大松林,猛恶去处,不拣怎与他结果罢!”
董超道:“只在前边巷内。”
那人唤酒保问底脚,“与去请将来。”
酒保去盏茶时,只见请得薛霸到阁儿里。
董超道:“这位官人,请俺说话。”
薜霸道:“不敢动问大人高姓?”
拴束包裹,只见巷口酒店里酒保来说:“董端公,位官人在小店中请说话。”
董超道:“是谁?”
酒保道:“小人不认得,只教请端公便来。”
却原来未时公人都称呼“端公。”
当时董超便和酒保迳到店中阁儿内看时,见坐着个人,头戴顶万字头巾,身穿领皂纱背子,下面皂靴净袜,见董超,慌忙作揖道:“端公请坐。”
林冲初吃棒时,倒也无事;次后两三日间,天道盛热,棒疮却发;又是个新吃棒人,路上步挨步,走不动。
薛霸道:“好不晓事!此去
当下薛霸收金子,说道:“官人,放心。多是五站路,少便两程,便有分晓。”
陆谦大喜道:“还是薛端公真是爽利!明日到地时,是必揭取林冲脸上金印回来做表证。陆谦再包办二位十两金子相谢。专等好音。切不可相误。”原来宋时,但是犯人,徒流迁徒,那脸上刺字,怕人恨怪,只唤做“打金印。”
三个人又吃会酒,陆虞候算酒钱。
三人出酒肆来,各自分手。
只董超,薛霸,将金子分受入己,送回家中,取行李包裹拿水火棍,便来使臣房里取林冲,监押上路。
那人又道:“少刻便知,且请饮酒。”
三人坐定,面酒保筛酒。
酒至数杯,那人去袖子里取出十两金子,放在桌上,说道:“二位端公各收五两,有些小事烦及。”
二人道:“小人素不认得尊官,何故与金子?”
那人道:“二位莫不投沧州去?”
董超道:“小人自来不曾拜识尊颜,不知呼唤有何使令?”
那人道:“请坐,少间便知。”
董超坐在对席。
酒保面铺下酒盏菜蔬果品按酒,都搬来摆桌。
那人问道:“薛端公在何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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