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随即解弓袋箭壶,就请两个公人同饮酒。
柴进当下坐主席,林冲坐客席,两个公人在林冲肩下,叙说些闲话,江湖上勾当。
不觉红日西沉,安排得食果品海味摆在桌上,抬在各人面前。
柴进亲自举杯,把三巡,坐下,叫道:“且将汤来吃!”
吃得道汤,五七杯酒,只见庄客来报道:“教师来也。”
跟柴进伴当各自牵马去院后歇息,不在话下。
柴进便唤庄客叫将酒来。不移时,只见数个庄客托出盘肉,盘饼,温壶酒;又个盘子,托出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都发将出来。
柴进见道:“村夫不知高下!教头到此,如何恁地轻意!快将进去!先把果盒酒来,随即杀羊相待。快去整治!”
林冲起身谢道:“大官人,不必多赐,只此十分够。”
柴进道:“休如此说,难得教头到此,岂可轻慢。”
只见那马上年少官人纵马前来问道:“这位带枷是甚人?”
林冲慌忙躬身答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闻得前面酒店里说,这里有个招贤纳士好汉柴大官人;因此特来相投。不期缘浅,不得相遇。”
那官人滚鞍下马,飞奔前来,说道:“柴进有失迎迓!”
就草地上便拜。
林冲连忙答礼。
三二里,过得桥来,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四下周遭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遭粉墙。
转湾来到庄,前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送配牢城,姓林求见。”
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
柴进道:“就请来处坐地相会亦好。”
快抬张桌子。”
林冲起身看时,只见那个教师入来,歪戴着顶
庄客便如飞先棒出果盒酒来。
柴进起身,面手执三杯。
林冲谢柴进,饮酒罢。
两个公人同饮。
柴进道:“教头请里面少坐。”
那官人携住林冲手,同行到庄上来,那庄客们看见,大开庄门。
柴进直请到厅前,两个叙礼罢。
柴进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林冲答道:“微贱林冲,闻大人名传播海宇,谁人不敬!不想今日因得罪犯,流配来此,得识尊颜,宿生万幸!”
柴进再三谦让,林冲坐客席。
董超,薜霸,也带坐下。
林冲道:“如此是没福,不得相遇,们去罢。”
别众庄客,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肚里好生愁闷。
行半里多路,只见远远从林子深处,簇人马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位官人,骑匹雪白卷毛马。
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领紫绣花袍;腰系条玲珑嵌宝玉环条;足穿双金线抹绿皂朝靴;带张弓,插壶箭;引领从人,都到庄上来。
林冲看寻思道:“敢是柴大官人?”又不敢问他,只肚里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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