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道:“感承大恩,不惧死,特地来酬谢。”
宋江道:“晁保正弟兄们近日如何?兄弟,谁教你来?”刘唐道:“晁头领哥哥再三拜上大恩人。得蒙救性命,宋万,朱贵和俺弟兄七个,共是十个头领。见今山寨里聚集得七八百人,粮食不计其数。因想兄长大恩,无可报答,特使刘唐赍封书并黄金百两相谢押司,
宋江便和那汉入条僻静小巷。
那汉道:“这个酒店里好说话。”
两个上到酒楼,拣个僻静阁儿里坐下。
那汉倚朴刀,解下包裹,撇在桌子底下。
那汉扑翻身便拜。
宋江见这个大汉走得蹊跷,慌忙起身赶出茶房来,跟着那汉走。
约走三二十步,那汉回过头来,看宋江,却不认得。
宋江见这人,略有面熟,“莫不是那里曾厮会来?”心中时思量不起。
那汉见宋江,看回,也有些认得;立住脚,定眼看那宋江,又不敢问。宋江寻思道:“这个人好作怪!却怎地只顾看?”
宋江亦不敢问他。
备说梁山泊贼盗浩大,杀死官军节。
说罢,新官面如土色,心中思忖道:“蔡太师将这件勾当抬举,却是此等地面,这般府分!又没强兵猛将,如何收捕得这伙强人?倘或这厮们来城里借粮时,却怎生奈何?”旧官太守次日收拾衣装行李,自回东京听罪,不在话下。
且说新府尹到任之后,请将员新调来镇守济州官军来,当下商议招军买马,集草屯粮,招募悍勇民夫,智谋贤士,准备收捕梁山泊好汉。
面申呈中书省,转行牌仰附近州郡,并力剿捕;面自行下文书所属州县,知会收剿,及仰属县着令守御本境;这个都不在话下。
且说本州孔目差人赍纸公文行下所属郓城县,教守御本境,防备梁山泊贼人。
宋江慌忙答礼道:“不敢拜问足下高姓?”
那人道:“大恩人如何忘小弟?”
宋江道:“兄长是谁?真个有些面熟。小人失忘。”
那汉道:“小弟便是晁保正庄上曾拜识尊颜蒙恩救性命赤发鬼刘唐便是。”
宋江听大惊,说道:“贤弟,你好大胆!早是没做公看见!险些惹出事来!”
只见那汉去路边个篦头铺里问道:“大哥,前面那个押司是谁?”
篦头待诏应道:“这位是宋押司。”
那汉提着朴刀,走到面前,唱个大喏,说道:“押司认得小弟?”
宋江道:“足下有些面善。”
那汉道:“可借步说话。”
郓城县知县看公文,教宋江叠成文案,行下各乡村,体守备。
宋江见公文,心内寻思道:“晁盖等众人不想做下这般大事!劫生辰纲,杀做公,伤何涛观察;又损害许多官军人马,又把黄安活捉上山∶如此之罪,是灭九族勾当!虽是被人逼迫,事非得已,於法度上却饶不得,倘有疏失,如之奈何?”
自家个心中纳闷,分付贴书后司张文远将此文书立成文案,行下各乡各保,自理会文卷。
宋江却信步走出县来,去对过茶房里坐定吃茶。
只见个大汉,头带白范阳毡笠儿;身穿领黑绿罗袍;下面腿护膝八搭麻鞋;腰里跨着口腰刀;背着个大包;走得汗雨通流,气急喘促,把脸别转着那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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