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座军州,七千余县治,好事香官,恭敬圣帝,都助将利物来,任原两年白受,今年辞圣帝还乡,再也不上山来。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合乾坤,南及南蛮,北济幽燕,敢有出来和争利物麽?”说犹未,燕青捺著两边人肩臂,口中叫道:“有有!”从人背上直飞抢到献台上来。众人齐发声喊。那部署接著问道:“汉子,你姓甚名谁?那里人氏?你从何处来?”燕青道:“是山东张货郎,特地来和他争利物。”那部署道:“汉子,性命只在眼前,你省得麽?你有保人也无?”燕青道:“就是保人,死要谁偿命?”部署道:“你且脱膊下来看。”燕青除头巾,光光梳著两个角儿,脱下草鞋,赤双脚,蹲在献台边,解腿
护膝,跳将起来,把布衫脱将下来,吐个架子,则见庙里看官如搅海翻江相似,迭头价喝采,众人都呆。
任原看他这花绣,急健身材,心里到有五分怯他。殿门外月台上本州太守坐在那里弹压,前後皂衣公吏环立七八十对,随即使人来叫燕青下献台,来到面前。太守见他这身花绣,似玉亭柱上铺著软翠,心中大喜,问道:“汉子,你是那里人氏?因何到此?”燕青道:“小人姓张,排行第,山东莱州人氏,听得任原招天下人相扑,特来和他争交。”知州道:“前面那匹全副鞍马,是出利物,把与任原;山棚上应有物件,主张分半与你,你两个分罢,自
举你在身边。”燕青道:“相公,这利物到不打紧,只要颠翻他,教众人取笑,图声喝采。”知州道:“他是个金刚般条大汉,你敢近他不得!”燕青道:“死而无怨。”再上献台来,要与任原定对。
部署问他先要文书,怀中取出相扑社条,读遍,对燕青道:“你省得麽?不许暗算。”燕青冷笑道:“他身上都有准备,单单只这个水棍儿,暗算他甚麽?”知州又叫部署来吩咐道:“这般个汉子,俊俏後生,可惜!你去与他分这扑。”部署随即上献台,又对燕青道:“汉子,你留性命还乡去罢!与你分这扑。”燕青道:“你好不晓事,知是赢输!”众人都和起来,只见分开数万香官,两边排得似鱼鳞般,廊庑屋脊上也都坐满,只怕遮著这相扑。任原此时有心,恨不得把燕青丢去九霄云外,跌死他。部署道:“既然你两个要相扑,今年且赛这对献圣,都要小心著,各各在意。”
净净地献台上只三个人。此时宿露尽收,旭日初起,部署拿著竹批,两边吩咐已,叫声“看扑。”这个相扑,来往,最要说得分明。说时迟,那时疾,正如空中星移电掣相似,些儿迟慢不得。当时燕青做块儿蹲在右边,任原先在左边立个门户,燕青只不动弹。初时献台上各占半,中间心里合交。任原见燕青不动弹,看看逼过右边来,燕青只瞅他下三面。任原暗忖道:“这人必来弄下三面。你看不消动手,只脚踢这厮下献台去。”任原看著逼将入来,虚将左脚卖个破绽,燕青叫声“不要来。”任原却待奔他,被燕青去任原左胁下穿将过去。任原性起,急转身又来拿燕青,被燕青虚跃跃,又在右胁下钻过去。大汉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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