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打三通擂鼓,向前声喏。李逵呵呵大笑,又道:“你众人内也著两个来告状。”吏人道:“头领坐在此地,谁敢来告状?”李逵道:“可知人不来告状,你这里自著两个装做告状来告。又不伤他,只是取回笑耍。”
公吏人等商量会,只得著两个牢子装做厮打来告状,县门外百姓都放来看。两个跪在厅前,这个告道:“相公可怜见,他打小人。”那个告:“他骂小人,才打他。”李逵道:“那个是吃打?”原告道:“小人是吃打。”又问道:“那个是打他?”被告道:“他先骂,小人是打他来。”李逵道:“这个打人是好汉,先放他去。这个不长进,怎地吃人打,与枷号在衙门前示众。”李逵起身,把绿袍抓扎起,槐简揣在腰里,掣出大斧,直看著枷那个原告人,号令在县门前,方才大踏步去,也不脱那衣靴。县门前看百姓,那里忍得住笑。正在寿张县前走过东,走过西,忽听得处学堂读书之声,李逵揭起帘子,走将入去,吓得那先生跳窗走,众学生们哭哭,叫叫,跑跑,躲躲,李逵大笑。出门来,正撞著穆弘。穆弘叫道:“众人忧得你苦,你却在这里疯!快上山去!”那里由他,拖著便走。李逵只得离寿张县,迳奔梁山泊来,有诗为证:
牧民县令每猖狂,自幼先生教不良。
应遣铁牛巡历到,琴堂闹闹书堂。
二人渡过金沙滩,来到寨里,众人见李逵这般打扮都笑。到得忠义堂上,宋江正与燕青庆喜,只见李逵放下绿袍,去双斧,摇摇摆摆,直至堂前,执著槐简,来拜宋江。拜不得两拜,把这绿袍踏裂,绊倒在地,众人都笑。宋江骂道:“你这厮忒大胆!不曾著知道,私走下山,这是该死罪过!但到处便惹起事端,今日对众弟兄说过,再不饶你!”李逵喏喏连声而退。梁山泊自此人马平安,都无甚事,每日在山寨中教演武艺,操练人马,令会水者上船习学。各寨中添造军器,衣袍,铠甲,枪刀,弓箭,牌弩,旗帜,不在话下。
且说泰安州备将前事申奏东京,进奏院中,又有收得各处州县申奏表文,皆为宋江等反乱,骚扰地方。此时道君皇帝有个月不曾临朝视事,当日早朝,正是三下静鞭鸣御阙,两班文武列金阶,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进奏院卿出班奏曰:“臣院中收得各处州县累次表文,皆为宋江等部领贼寇,公然直进府州,劫掠库藏,抢掳仓廒,杀害军民,贪厌无足,所到之处,无人可敌。若不早为剿捕,日後必成大患。”天子乃云:“上元夜此寇闹京国,今又往各处骚扰,何况那里附近州郡?”朕已累次差遣枢密院进兵,至今不见回奏。
傍有御史大夫崔靖出班奏曰:“臣闻梁山泊上立面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四字,此是曜民之术。民心既服,不可加兵。即目辽兵犯境,各处军马遮掩不及,若要起兵征伐,深为不便。以臣愚意,此等山间亡命之徒,皆犯官刑,无路可避,遂乃啸聚山林,恣为不道。若降封丹诏,光禄寺颁给御酒珍羞,差员大臣,直到梁山泊,好言抚谕,招安来降,假此以敌辽兵,公私两便。伏乞陛下圣鉴。”天子云:“卿言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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