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些呼吸告知,这个世界还活着。
不知道过多久,她迎着天上微弱光,看到不远处立夏个鲤鱼打挺,又坐起来。
他麻利剥开自己睡袋,把睡袋垫在屁股底下。
非常熟练,看就是个阳奉阴违老手。
“……藤·丸·立·夏!!!”少女咬牙切齿低吼。
“……很快就睡。”少年避开少女清明目光,透着股欲盖弥彰意味。
立花眨眨眼睛,用刚睡醒脑袋慢吞吞想会,才反应过来。
这,这不就是完全没睡吗!?
可恶立夏夏,你这是想渡劫飞升啊!
“熬夜孩子小心肾虚哦?”少女笑得阴恻恻。
他周身落地霜色,细碎冰碴打在他发梢上,沁入发间化作水汽。湿漉漉,打绺发尾。
朦胧光,模糊少年背影,披上层光絮白绒滚边,不甚清晰。
他背影那孤独,似乎将要融入寂寂夜色,无法分割。
立花看得感觉有些不舒服,她不舍将右手从温暖睡袋里抽离,揉揉眼角,闷声轻唤道:“立夏……?”
带着困倦尾音,还未完全褪去睡意。
6时6分0秒
愿现世安稳,不枉此生。
─
夜色深重,骤降霜寒。
联络终端始终亮着微光。
“噫!!”少年吓得呆住,他‘嘎巴嘎巴’转过头去,“立、立花花你还没睡呀?”
他紧张,像个被生活老师活捉熄灯后打小手电惯犯。
见他这样,立花反而不好意思再说些什。
“欸,立夏很焦虑吗?”少女慢吞吞地坐起来,叹口气,劝道:“和迦勒底联络不能着急,说不定哪会儿就恢复,也说不定哪会儿又断开……总之,像这样直盯着是行不
“肾不肾虚不知道。”立夏耸耸肩道:“倒是立花花,再不继续睡小心长痘。”
“笨蛋立夏夏!”立花气愤瞪他眼,“你以为是为谁啦。”
“……对不起嘛。”立夏怂,他麻溜抽出坐在屁股底下睡袋钻进去,“现在,立刻,马上就睡!”
当对话不再继续,夜晚就前所未有安静下来。
少女听不见虫鸣,也听不到鸟类振翅,安静得令人有些不适应。
闻声,立夏向她回过头去,打碎与夜融合破碎感。
“立花?”他语气微讶,“不再多睡会儿吗?”
“哈啊──”立花打个哈欠,揉揉自己因吸入冷空气而酸涩不已鼻子,“嘶……被冻醒,马上就继续睡。”
“需要生火吗?”立夏边问,边拾起端焦黑木枝,捅捅将熄火堆。
“不用……只是降温降太突然才会醒过来啦。这边温度真是没有点规律,突然之间就这冷。”少女嘟嘟囔囔说着自己不满,又佯装困倦揉揉自己眼睛,不经意问道:“立夏夏呢?是睡醒,还是直没睡?”
昏瞑朦胧,隔雾般。
立花躺在睡袋里,冷冰冰风摔在她脸上,激少女唇角抽动下。
她眼珠几番滚动,最终睁开眼眸,透着茫然金色眼眸里倒影着夜色。
少女缓缓地眨眨眼睛,扭动被睡袋裹成蝉蛹似身体,挣扎着起身。
映入眼中,便是立夏还坐在睡袋上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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