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他们听这个消息会怎样?”
“嗯,……他们听会觉得烦恼,”说。
“他们定会。这已是第四次换学校。”摇摇头。经常摇头。“嘿!”说。经常说“嘿!”这方面是由于词汇少得可怜,另方面也是由于行为举止有时很幼稚。那时十六岁,现在十七岁,可有时候行为举止却象十三岁。说来确实很可笑,因为身高六英尺二英寸半,头上还有白头发。真有白头发。在头上边——右边,有千百万根白头发,从小就有。可有时候举动,却象还只有十二岁。谁都这样说,尤其是父亲。这说有点儿对,可并不完全对。人们总是以为某些事情是完全对。压根几就不理这个碴儿,除非有时候人们说,要老成些,才冒起火来。有时候举动要比年龄老得多——确是这样——可人们却视而不见。
他们是什也看不见。
老斯宾塞又点起头来。他还开始掏起鼻子来。他装作只是捏捏鼻子,其实他早将那只大拇指伸进去。揣摩他大概认为这样做没有什不对,因为当时房里只有个。倒也不怎在乎,只是眼巴巴看着个人掏鼻子,总不兔有点恶心。
”
“他跟你说些什?”
“哦……呃,说什人生是场球赛。你得按照规则进行比赛。他说得挺和蔼。是说他没有蹦得碰到天花板什。他只是个劲儿谈着什人生是场球赛。您知道。”
“人生确是场球赛,孩子。人生确是场大家按照规则进行比赛球赛。”
“是,先生。知道是场球赛。知道。”
接着他说:“你爸爸和妈妈几个星期前跟绥摩博士谈话时候,有幸跟他们见面。他们都是再好没有人。”
再好没有,打心眼里讨厌这个词儿。完全是假模假式。每次听见这个词儿,心里就作呕。
霎时,老斯宾塞好象有什十分妙、十分尖锐——尖锐得象针样——话要跟说。他在椅子上微微坐直身子,稍稍转过身来。可这只是场虚惊。他仅仅从膝上拿起那本《大西洋月刊》,想扔到旁边床上。他没扔到。只差那两英寸光景,可他没扔到。站起来从地上拾起杂志,把它搁在床上。突然间,想离开这个混帐房间。感觉得出有席可怕训话马上要来。倒不怎在乎听训话,不过不乐意边听训话边闻维克斯滴鼻药水味道,边还得望着穿睡裤和浴衣老斯宾塞。真不乐意。
训话终于来。“你这是怎回事呢,孩子?”
老斯宾塞说,口气还相当严厉。“这个学期你念几门功课
球赛,屁球赛。对某些人说是球赛。你要是参加实力雄厚那边,那倒可以说是场球赛,不错——愿意承认这点。可你要是参加另外那边,点实力也没有,加还赛得什球?
什也赛不成。根本谈不上什球赛。“绥摩博士已经写信给你父母吗?”老斯宾塞问。
“他说他打算在星期写信给他们。”
“你自己写信告诉他们没有?”
“没有,先生,没写信告诉他们,因为星期三就要回家,大概在晚上就可以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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