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宿舍,就到处找人打牌去。
老阿克莱在房里呆会儿,只是为换换口味。
不过这次他不是坐在斯特拉德莱塔椅子扶手上,而是干脆躺在床上,他整个脸儿还都贴在枕头上。他开始用极单调声音嘟嘟哝哝地说起话来,同时个劲儿挤着满脸粉刺。给他总有千个暗示,都没法把他打发走。他只顾用那种微单调声音絮絮地谈着今年夏天他怎样跟个小妞儿发生暖昧关系。这事他跟说道总有百遍,每次说都不样。这分钟说是在他表兄别克牌汽车里跟她胡搞,下分钟又说是在什海滨木板路下面。全是派胡言,自然啦。在看来,他倒真是个不折不扣童男。怀疑他甚至连女人摸都不曾摸过下哩。嗯,最后不得不直截当地告诉他说,要替斯特拉德莱塔写篇作文,他得他妈给出去,好让凝神思索。他最后倒是出去,可是跟往常样磨蹭半天才走。他走后,换上睡衣和浴衣,戴上那顶猎人帽,开始写起作文来。
问题是,实在想不起有什房间、屋子或者其他什东西可以照斯特拉德莱塔说那样加以描写。至少自己对描写房屋之类东西不太感兴趣。因此索性描写起弟弟艾里垒球手套来。
这题目例极容易描写。确容易。弟弟是个用左手接球外野手,所以那是只左手手套。描写这题目动人之处在于手套指头上、指缝里到处写着诗。用绿墨水写成。他写这些诗目,是呆在野上遇到没人攻球时候可供阅读。他已经死,是九四六年七月十八日们在缅因时候患白血球病死。你准会喜欢他。他比小两岁,可比聪明五十倍。他实在聪明过人。他老师们老是写信给母亲,告诉她班上有他那个学生他们有多高兴。而他们也决不是随便说说。他们说确是心里话。他不仅是全家最聪明孩子,而且在许多方面还是最讨人喜欢孩子。他从来不跟人发脾气。
大家都认为有红头发人最最容易发脾气。可艾里从来不发脾气,他头发倒是极红极红。来告诉你他有什样红头发吧。十岁就开始打高尔夫球,还记得十二岁那年夏天,有次正在打高尔夫球,忽然觉得只要猛转身,就会看见艾里。
转身看,果然不错,他正坐在篱笆外面自行车上呢——围着高尔夫球场有道篱笆——他坐在离约莫百五十码地方,在看打球。他就有那样红头发。可是天哪,他真是个好孩子,嘿。他往往在饭桌上忽然想起什,下子笑得不可开交,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还只十三岁时候,他们就要送去作精神分析,因为用拳头把汽车间里玻璃窗全都打碎。并不怪他们,真不怪。他死那天晚上睡在汽车房里,用拳头把那些混帐玻璃窗全都打碎,光是为出气。
甚至还想把那年夏天买那辆旅行汽车上玻璃也都打碎,可手已经鲜血淋漓,使不出劲儿。这样做确傻得要命,承认,可简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再说你也不认识艾里。现在到阴雨天,那只手仍要作痛,此后也直攥不拢拳头意思是说攥不紧——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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